“不行!”关母一口拒绝,“医院有你二哥和宥西的妈妈在,你不用担心宥西没人照顾。”
“可我想看他,妈,你让我去,我求你,我真的好想看他……”关夕摇晃母亲的肩哀求,语气可怜得让人不忍拒绝。
“你这孩子……”关母皱眉,语气满满无奈。
关夕知道母亲是答应了,激动地抱住母亲,“妈,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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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席文绢心痛地望着还陷入昏迷中的儿子,连有人推门进来都没察觉,直到脚步声走近她才如梦初醒,愕然望着穿着防紫外线服戴着帽子而脸上蒙了一张丝巾的来人,好一会才认出来人是关夕。
关夕以为二哥也在,没想到病房里只有席文绢一个人。
想到上次她要求自己和梁宥西离婚,心里有些难过,却还是礼貌地和席文绢打招呼,“阿姨。”
这一声阿姨把席文绢喊得脸色变了几变,不知是羞愧还是难堪。
“你……我听你二哥说你的脸和手被强光灼伤了,严不严重?”席文绢问她,语气虽有些别扭,但明显透着关心。
可关夕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部在梁宥西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席文绢在和她说话。
她死咬着唇走近病床,望着那张熟悉却没有一丝血色的俊颜,胸口如同被掏空了般空落落的难受。
而一直隐忍的泪水也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夺眶而出。
“梁宥西……”她颤着声边唤他边去抓他的手,希望他能醒来对她笑一笑,说他没事,只是和她开个玩笑。
可他始终闭着眼,手也冰得让她心慌。
席文绢叹口气,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西西没有生命危险,你别哭了。”
关夕咬着唇接过,吸了吸鼻子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席文绢站了会,随后转身离开病房。
她想关夕应该希望单独和儿子相处。
关夕坐在席文绢搬到床边的椅子上,始终握住梁宥西的手不放开,而且还不时把他的手放到嘴边呵着热气,希望能让他的手暖和起来。
虽然母亲一再叮嘱要她看到了就回家,虽然陪她一起来医院的小兰还在外面等,可这些她都不管了,她只想这样握住梁宥西的手守在他身边,直到他醒来告诉她他没事。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目睹他躺在血泊里,她大概还不会察觉自己对他的喜欢是有多喜欢。
当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救护车不知谁说了句‘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时,她甚至想好了如果他真的救不活了,那她也不会继续活下去。
她承诺过他的,不论他去哪里,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所以你一定快点醒来。
关夕哽咽着腹诽,眼泪拼命狂落,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手背上晕染开。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关夕默默呼唤他的心,梁宥西蒙胧中感觉到有一双手一直抓着自己的,而耳边有让他心疼的哭泣声。
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哭,却挥不开眼前层层叠叠的黑雾。
胸口传来的难以忍受的痛楚很熟悉,脑海里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幻灯般闪过。
绑匪,的士,公路,枪,子弹,还有……
岑欢。
在绑匪朝岑欢开枪时,他推开她替她挡下了那颗子弹,而子弹贯穿了他的身体。
难怪这么痛。
梁宥西。
他听见有谁在喊他,声音软软的,有些糯,好听得让人心头发软。
岑欢,只有岑欢才一直连名带姓的叫他。
梁宥西,你快点醒来。
他激动地想回应,却开不了口发不出声,身体更是沉重地没法动弹。
我等你醒来带我去温哥华,等你爱上我,你别睡了,醒来跟我说说话。
不对,这不是岑欢的声音。
岑欢不会说等他爱上她这样的话,她明明知道他是爱……
爱什么?他爱谁?
黑雾突然散开,被一抹熟悉的纤影代替,隐隐还夹杂一丝淡淡地药香。
他开口想喊岑欢,想去抱她,让她转过身来。
可还没等他这么做,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他急了,伸手去抓,叫她别走,却什么都抓不住。
一直握着他的手不停和梁宥西说着话的关夕感觉到他的手突然动了动,然后挣脱她的手在空中挥舞,像是要抓住什么。
她呆了呆,以为梁宥西醒了,欣喜的起身隔着一层丝巾激动地在他唇上脸上亲了又亲。
“别走……”
她听见他发出虚弱的声音,眼泪再度落下来。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她再次捉住他胡乱挥舞的手承诺。
梁宥西却像没听见似地,仍旧蹙着眉说着梦话,嚷嚷着‘别走’。
关夕心疼的亲吻他蹙紧的眉和他的唇,希望能让他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