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才开口,嗓音微哑,“伤口刚愈合,别让伤口淋太久的水。”
没再看她,他低头以手遮额走出浴室,顺手替她带上浴室的玻璃门。
关夕虚弱般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着颤。
她闭上眼,脑海里浮现梁宥西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一幕,体内顿时如同有把火在烧,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想从体内倾巢而出,让她心跳瞬间失速。
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脸颊仍是烫得厉害。
确切的来说,浑身都烫,从头到脚
因为她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起刚才那一幕。
梁宥西没在房里。
关夕想起他说他睡沙发,心里有些失落。当她问他是不是要和她同睡一张床时,她就猜到答案会是这样。
前些天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膝盖受伤,他肯定不会抱着她睡。
因为他爱着别的女人。
爬上床钻进被子里,闭着眼催眠自己入睡,但不知道是认床还是内心期待着什么,翻来覆去,甚至从床的这一头翻到了另一头,仍旧毫无睡意。
静心倾听门外的动静,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难道他睡了?
关夕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口,轻轻打开门。
她见客厅还透着蒙胧的光亮,想了想,走过去,然后闻到一股烟草香。
梁宥西背对着客厅站在阳台上吹着微凉的夜风,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火星忽明忽暗,如夜色中的一双眼睛牵引着关夕不自觉走向它。
当她走到客厅和阳台的交界处,正准备跨出去时,梁宥西忽地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关夕在他脸上捕捉到一抹错愕,还有他下意识蹙紧的眉头。
“怎么还不睡?”梁宥西将烟捺熄在手边的烟灰缸里,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问她。
“睡不着。”
关夕瞥了眼烟灰缸,心里琢磨他吸烟是不是因为有烦心事。
“别出来,外面的光太亮。”梁宥西说着走过来,关夕侧身。
“难道要我给你讲故事你才睡得着?”梁宥西走进客厅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开水喝了一大半后问她。
“你真的睡沙发?”关夕答非所问。
梁宥西看过来,“不然你睡沙发?”
“……”
关夕站在原地不动。
梁宥西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舒展开,姿态慵懒而随意。
时间似乎静止,关夕望着他,而他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纯粹是闭目养神什么都没想。
“梁宥西?”
在梁宥西感觉到一丝困意时,听到关夕唤他,而关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以微俯着身的姿势俯视他。
“梁宥西,去床上睡吧?你每天都要做手术,睡眠不好会影响到手术质量。”
梁宥西没回她,也依旧闭着眼一副已经睡着的姿态。
关夕喜欢他。
这一点他非常肯定。
可他现在没办法回应,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重新接受另一段感情。
“梁宥西……”
关夕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览过他假寐的睡颜,落在他唇形性感而漂亮的唇上,心忽地狠狠一跳。
“你可不可以让我爱你?”
梁宥西心头一震,惊讶得险些睁开眼。
而她又说:“请你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这么卑微的语气。
梁宥西想起在岑欢面前的自己,那时的他又何尝不是用卑微的语气求岑欢让他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爱她?
那时他总以为只要岑欢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他就能让岑欢爱上自己。
可结果他输得那么惨,岑欢至始至终爱的都只是藿莛东。
现在关夕要他给她一个机会,是不是她也像那时的他一样,以为只要他肯给她一次机会,他就会爱上她?
真是傻得天真。
他在心里自嘲一笑,笑关夕,也笑那时的自己。
“我知道你现在没办法回应我的感情,可是没关系,我们的未来还很长,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等你回头看我。”
“如果我永远也不回头呢?”
梁宥西睁开眼,凝着她的眼清冷得让人窥不出一丝情绪。
关夕想了想,目光坚定地迎向他的,“我会一直等下去,除非你爱上了别人。”
梁宥西微怔,随即撇开眼。
“你才多大?而未来那么长,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能一直等下去?”
“当然,我不是已经等了你快八年了么?”
等了他八年?
梁宥西皱眉,想了想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从她十三岁认识自己到现在,的确是快八年了。
“你难道从十三岁就开始喜欢我了?”
说到这个,关夕心虚的牵了牵嘴角,不敢说她其实才喜欢他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