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冰雪聪明,非奴才等可企及。”夏生躬身与苏娇行礼,面上一副含笑模样,看上去十分的意气风发。
苏娇暗暗打量了夏生一眼,然后微仰着小脑袋开口道:“秀锦呢?”
听到苏娇的话,夏生面色笑意更甚,回话时的声音柔腻细润,好似情人间的低喃细语,“午歇还未醒呢。”
午歇?苏娇侧头看了看天际处完全晦暗下来的天色,然后又看了看身侧房廊之上那被女婢勾着竹竿一盏盏挂起来的琉璃灯,狠狠瞪了夏生一眼道:“我看这天也是早的很呢。”
作为一个过来人,苏娇深刻的知道这什么样的主子身后跟什么样的奴才,秀锦平日里那么勤快一个人,哪里有午歇过,哼,还不是这人看着秀锦好欺负,尽是勾着帐帘不让人下床呗。
说罢,苏娇也不等夏生回话,直接便要牵着霁在的手往自己的西三所而去。
夏生拢着宽袖,躬身挡住苏娇的去路道:“王妃,这人,您还是交给奴才的好。”
苏娇一挑细眉,声音娇软道:“凭什么,这人是我发现的,也是从我轿子里头出来的,既如何,那她便是我的人,干你们何事?”
“这……”
“别挡我的道。”一想到秀锦,苏娇看向面前的夏生时便存了几分气,说话时更是冒着火气,直接便拽着身后的霁在要往西三所里头去。
夏生站在苏娇身后,双手端于前,慢吞吞的道:“王妃,半个时辰之前,宫前鸣冤鼓被敲响,那‘霁在’已被请进了宫里头审问,我们王爷也在刚刚被宣召入宫了。”
听到夏生的话,苏娇的步子猛然一顿,转身怒视着夏生道:“你怎么不早说!”
夏生轻笑一声道:“王妃这不是也没给机会让奴才说出口嘛。”
苏娇被夏生的话一噎,气呼呼的喘了一口气后将手里牵着的霁在往夏生面前一推道:“喏,你自个儿带着去吧。”
说罢,苏娇又转头看向霁在,严肃着一张白嫩小脸道:“你怕不怕?”
“霁在都听明白了,王妃不必多说,这命霁在本就已经不在乎了。”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掌,霁在双眸微红,站在苏娇面前一副隐忍模样道:“若是霁在还有命回来,请王妃莫要忘了霁在。”
“你会回来的,只要有他在,定会保你无忧。”苏娇白嫩的小脸上显出一抹笑意,那笑意直达杏眸深处,水波流转之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信任。
“嗯。”霁在重重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夏生身后上了马车,遥遥驶出敬怀王府冗长的青石板路之上,穿过角门,最后消失无踪。
秀珠拎着手里的包袱远远从穿廊处赶来,看到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的苏娇,气喘吁吁地道:“呼呼……王妃,那软轿是怎么回事……呼呼……怎么一下子突然抬得那般快,让奴婢都追不上了……呼呼……”
听到秀珠那喘风气一般的声音,苏娇轻叹一口气,如何伸出白嫩手指轻点了点她的额角道:“你呀你,让你平日里吃那么多,看吧,这会子连抬轿子都追不上。”
“这,王妃,您又埋汰奴婢……”秀珠缓过了气,听到苏娇的话,噘了噘嘴,暗自嗫嚅道:“明明平日里您比奴婢吃的还多……也不动弹……”
“秀珠,你说什么?”苏娇侧头看向身侧碎碎念的秀珠,一双水渍杏眸之中满满都是疑惑神色。
“哦,奴婢说小厨房里头炖着红枣银耳羹呢,等会子给王妃送过去补补身子。”秀珠一脸慌张的回神看向身侧的苏娇,快速转移话题道。
“红枣银耳羹?你这刚与我从将军府一道回来,怎么就知道这小厨房里头炖着什么东西呢?”苏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秀珠,说话时的声音虽然细软糯气,但是却带着一股难掩的气势。
秀珠看到这副模样的苏娇,暗暗往后退了一步道:“王,王妃……您,您怎么……这么吓人啊……”有那么一瞬间,秀珠还以为自己面前出现的是那个让她只看一眼,便会不自觉被吓得腿脚发软的恶煞王爷,难不成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她们家王爷者变恶鬼……
“吓人?我哪里吓人了?”苏娇皱了皱细眉,然后伸手又点了点秀珠圆润的脸颊道:“走,我们去看看秀锦。”
“秀锦?她不是刚刚与夏管家完婚吗?王妃找她做什么?”秀珠拎着手里的包袱,屁颠屁颠的跟在苏娇身后,一个劲的发问。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秀锦了,去看看她还不成吗?”说罢,苏娇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秀珠,然后一把拽过她胳膊上挽着的包袱道:“去,把小厨房里头的红枣银耳羹给我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