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过是神似而已,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不会变成真的。卫木兰的神韵,没有人能够模仿出来。有这么个假的在,才能时时提醒李怀玉记住那个真的。
林清想了想,便站了起来,笑道,“臣妾还未见过这位答应呢!可是皇上的新人?怪道新鲜又水灵。”
皇后微微蹙眉,“珍修仪,莫非对荷答应的字有什么见解?”
荷答应?皇后也真叫得出口。成国重视姓氏,除非是从小卖身的家奴,不然不会摒弃自己的姓氏不用。这么说,这位荷答应,应该是苏家的家奴了。难怪太后放心呢!可皇后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林清这才意识到,或许宫里很多人对自己仗着与木兰亲近,晋升速度太快有怨言。只不过自己从未听见过。
她微微一笑,朝李怀玉一礼,“臣妾无状了,见解不敢当。谁都知道,臣妾是个宫女出身的,这琴棋书画的事儿,哪里会懂?又怎敢在皇上和太后皇后娘娘跟前放肆?”
她装模作样的一叹,“臣妾不过是瞧见荷答应写字,有些感慨罢了。”
皇后果然问道,“哦?你有什么感慨?不妨说出来,大伙儿都听听。皇上说呢?”
李怀玉点了点头,林清便也不看别人的脸色,笑着道,“臣妾一看荷答应写的这个字,就想起前年的事儿来了。当时仁诚皇后,可不就是写了一幅千寿图,皇上龙心大悦?可巧了,荷答应的这个名号儿,倒是与仁诚皇后的封号‘莲’十分相似呢!”
众人皆是脸色微变。大伙儿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有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林清却是毫不在意的站着,荷答应就在她身边,咬着唇,泫然欲泣的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模样。
“荷答应这是怎么了?让皇上瞧见了,还以为本宫欺负你呢!不过这眼眶含泪的模样,倒真是惹人怜惜……”说着慌忙的捂住嘴,朝着上首道,“是臣妾失言了,请皇上责罚。”
李怀玉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不妨,珍修仪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就是。朕想,荷答应也不是那样哭哭啼啼的人,不会与你计较的。”
他这话一说,荷答应立刻收了那样的娇态,让林清暗暗鄙夷,果然是练过的,眼泪说来就来。
她笑着朝春凝示意,春凝指挥着小太监搬进来一个屏风模样的东西,只是盖着布,看不到究竟什么样子。
林清走到一边,伸手抓住盖着的布,笑道,“可巧臣妾今儿准备的礼,与仁诚皇后还有那么一点儿关系,因此才站出来的。本宫是个急性子,想到了就做,荷答应可千万不要与本宫计较才是。”
荷答应连连摇头,不时偷眼去看太后。太后却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上头,让她忐忑不已。
林清手下用力,将上头遮着的布料掀开,的确是一架屏风,上头绣着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寿”字。
似乎已经明了林清打算做什么了。就坐在一旁的惠妃笑道,“这屏风瞧着有些奇怪……哎哟,可不就是那年仁诚皇后所写的那一幅字么!”说着失言一般捂住了嘴,只拿眼睛瞟着李怀玉。
李怀玉含笑点头,目中流露出怀念的意味,“的确如此。珍修仪有心了。仁诚皇后知道了,必定也是高兴的。”
只这一手,就不知比荷答应似是而非的字高明了多少。若说刚才她能够对李怀玉有所触动,那么现在的这个屏风,便是将李怀玉拉进了回忆里。
这一夜最大的赢家自然是珍修仪林清。她成功的让所有人都看见了,只有她,能够轻易的触动李怀玉关于卫木兰的回忆。哪怕她与卫木兰毫无相似之处,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她。
也因此,许多想要借着卫木兰往上爬的人,都打了退堂鼓。没瞧见么?珍修仪不喜欢人家也踩着仁诚皇后往上爬,用什么法子不好?非凑过去,也不过是给珍修仪做陪衬罢了。
宴席结束的时候,李怀玉理所当然的与林清走在了一起,就如从前,与莲妃一起一般。
却不知两人说的,并非你侬我侬的情话,“今儿都未见着大皇子,臣妾心里还有些担心呢!”
“不妨,明日朕就将他抱回去给你带着。宣儿越来越大,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朕那里是再也养不住了。”李怀玉忍不住有些想笑。他真不知小孩子这般闹腾。
李谨宣自从会爬了之后,真是一刻不停的爬来爬去,抓到什么东西都想放进嘴里,把他忙坏了。
林清这才展颜笑了,“小孩子就是如此。臣妾听说,多动动将来才聪明呢!”
走了一路,便说了一路,李怀玉最后有些不满,“你如今只惦记着孩子,只怕都顾不上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