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么说话真疼,可是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春凝,而是皇帝,她又不能骂他,只能这么好声好气的说。平日里想找个机会说这些话,还没有呢,偏偏不方便说话的时候,机会刀来了。不过,这时候告御状什么的,真是完全无压力。
太后,于贵妃,我受了这种疼,说你们几句话没关系吧?
李怀玉听到林清这时还不忘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果然心情更好,笑着调侃道,“你既然知道自己忘形了,怎的也不收敛一番呢?”
林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结果平日里很简单的动作,拉动了脸上的肌肉,疼得她差点儿说不出话来。当着李怀玉的面,她又不愿示弱,眼泪汪汪的还不忘反驳,“奴婢别的不知道,只知道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若皇上想让奴婢忘形,奴婢自然就只能忘形了。”
她本意是讽刺李怀玉,谁知他听了之后,却更高兴了,“你这般听话,朕是不是应该赏你些什么?”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不敢当皇上的赏赐。”脸越来越疼了,算了,还是别弄什么苦肉计了,赶紧好了才是正事。皇上你怎么还不走啊?
李怀玉听着林清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这才察觉不对,“你怎么了,转过身来给朕瞧瞧?”
“不必了,皇上政事繁忙,还是赶快回去才是。奴婢这不过是小伤罢了,过几日就好了。只是这几日没法子伺候皇上了。”林清努力做出黯然的模样道。
李怀玉没有理会她的话,突然走过来,伸手将林清掰了过来,然后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林清不妨被他掰过来,听到吸气声,连忙又转回去,且随手抓住方才扔在那里的铜镜,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是奴婢的不是,吓着皇上了吧?”
李怀玉本来满脸怒气,听了这话也不知该笑该怒,“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担心自己的事,老惦记着朕做什么?”
林清反驳道,“奴婢是皇上的人,自然要惦记皇上了。”说完之后,才发现这话说的着实暧昧。她一时不知说什么,索性闭了嘴。
李怀玉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头却有些触动,尴尬的转开话题道,“朕就说你为何不起来给朕行礼,原来脸都伤成这幅模样了!既是如此,就该好生养着,还逞什么强,说了这许多的话。疼坏了吧?”别以为他没瞧见,那小脸肿的,那眼泪汪汪的。
林清闻言想笑,谁知更加扯动伤处,这一回没忍住,直接叫了出来,“好疼,疼死了!”反正也已经被李怀玉瞧见了,再装也不像,索性继续演苦肉计吧!
“别动,别说话了,可请了太医?伺候你的人呢,让她进来回话!”李怀玉急忙道。说实话,他还不曾见过林清这般撒娇耍赖似的模样呢!林清惯来都是一副淡淡的沉静的样子,他还以为她不会动容呢!
方才他进来,林清不愿起来行礼,他只以为她是与自己赌气,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及至听她说话很正常,便以为不过是小伤,并不碍事。所以才一直引着她说话。谁知竟会严重成这个模样呢?
春凝一直在外头等着呢,闻言立刻就掀帘子进来了。见林清和李怀玉的模样还算正常,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回皇上的话,请了施太医过来瞧过了,也开了药,奴婢方才已经给小主用过了。只是起效慢些。”
李怀玉点了点头,犹不放心,让魏忠再去请太医,被林清死活拦住了,“不过是个小伤,过几日就好了的。皇上这般大动干戈,倒叫人家都看了奴婢的笑话。”
李怀玉立刻犹豫了,魏忠见了,忙道,“奴才记得上回南边进了一种上药,说是效果很好,兼有养护肌肤的作用,不若皇上赏些给林宝林?”林清的脸瞧着可真够吓人的,他都怕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李怀玉便让他去取了药来,还要亲自给林清上药,林清连忙拦住,“皇上方才也瞧见了,这伤吓人的很,就交给春凝很好。皇上日理万机,还是去忙政事才好。”
“不妨。”李怀玉沉着脸道,“政事要处理,你的事儿也不能轻忽。”
本来这时候,是应该去将那处罚了林清的罪魁祸首抓出来打一顿解气的。奈何这事儿本事他母后挑起来,又交给了于贵妃,最后慎刑司动的手。他又不是那昏庸无德的君王,什么都不问,将慎刑司的人打一顿就完了。
这事说到底是他惹来的。若非他考虑不周,便将林清留在乾清宫,惹来后宫的不满,太后也不会这么做,林清也就不会受伤。所以李怀玉此刻自责的很。
他又想到武英殿里那一堆弹劾的折子,心中更是烦躁。这些臣子真是吃饱了撑的,正事不理,却偏偏抓着他后宫里的事情来说事,似乎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