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苦!他是不是开了黄莲和蛇胆在里面了?”她皱着一张脸,巴掌大的小脸几乎被她拧成了包子脸。
若不是还要注意仪态,她现在就要对着地上吐口水了,恨不得把所有嘴里所有的苦味儿都吐出来。
“有吧。”知夏不确定地说了一句。
夏姣姣怔住,她想起来了,先前她看过几眼药方,的确有这两个。
她气得直接举起手里的碗就要往地上摔,“混账东西,混账混账混账……这方子除了能把我苦死之外,还有什么作用,还有什么作用!”
知秋反应比较快,夏姣姣的碗还没脱手,就已经被她抢过去了。知冬到现在还在后面哭呢,这碗药摔了不知道谁来煎了。
至于知夏则完全怔在了原地,此刻的夏姣姣又蹦又跳,还大声地喊叫着。她有多久没见到如此活泼的县主了,真是多亏了这碗药,让她看清了县主可爱起来原来是这个样子。
若是夏姣姣知道她两个丫头是这么想的,恐怕现在立刻就能哭出声来。
“我不喝,坚决不喝!”她义正言辞地拒绝。
知夏和知秋平时都很听话懂事儿,但是遇到吃药这种事儿,就完全不会由着她性子来了。相反这时候她们还结成同盟,一个安抚,另一个用武力镇压,灌也得把这碗药给灌下去。
夏姣姣一连吃了三个梅子,都没把嘴里的苦味儿去干净。
“县主,您好好喝药,再喝四碗薛先生就来了,到时候看他怎么说。如果不用喝了就正好。”知夏看她的确没精神,不由出声安抚。
夏姣姣听完这几句话,却更想哭了。
如果那小白脸不同意,她还得再喝五碗,五碗又五碗,真的是喝喝好死。生无可恋!
“你们别信他的鬼话,这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就想把一大堆极苦的药材放在一起来折腾我!”夏姣姣做最后的辩驳。
无奈两个丫头根本不听她的,“行,等五日后薛先生来了,奴婢来问他。如果真这样,奴婢就支持县主——”
知秋捏了捏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样子。夏姣姣眼眸发亮,很少听到知秋如此说,既然说了就肯定能做到。有了知秋当武力保证,薛彦那个小白脸肯定只有被打的份儿了。
“不喝药!”知秋终于把最后三个字憋出来了。
夏姣姣微微一愣,连起来回想了一下知秋刚刚的话:如果真这样,奴婢就支持县主不喝药。
“去找根三尺白绫来,我想上吊,我的丫鬟都不听我的话!”她脸色冷漠地说道。
*
大房最近愁云惨淡,夏侯爷到现在还人事儿不懂。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张口闭口“弟妹饶命”,又或者满嘴喊着“金身大成”,甚至吃喝拉撒都不懂,显然是受的刺激太大了。
侯夫人也没顾上他,她的心里始终盘算着给长子夏挚送信的事儿,老夫人当日就派人来催她写信一起捎过去。她已经找各种借口拖了好几日,如今撑不下去了,她面前的宣纸还是空白一片,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娘,祖母那边又派人来了,方才被我打发走了。”夏心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侯夫人满脸愁容,迟迟不肯下笔,“我算是瞧明白了,如今的侯府就是个泥潭,谁陷进来谁倒霉。你大哥前程光明,我们娘俩还指望他,不能让你爹给拖累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出嫁的时候挚儿再回来,是最好的时机。可是老夫人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便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信送过去,就是坑了你大哥。”
母女俩相对而坐,皆是愁眉不展。
“祖母为了防止我们通过旁人传信,连表妹她们都不许来了。”
夏心指的是侯夫人娘家的人都暂时不能进府来了,老夫人看起来信佛不理后院的事儿,实际上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能一手把控整个侯府,悄无声息地让她们娘俩成了困兽之斗。
“夫人,姑娘,奴婢方才打听到,晋江坊出了给人寄信到指定人手里的途径了。”
听着丫鬟的话,母女俩对视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几分欣喜若狂。刚打瞌睡就送来枕头,不过她俩还算谨慎,多问了几句,才打发她离开。
晋江坊是用信鸽传递的,老夫人能防住人,可防不住这在天上飞的小东西。而夏心之前就在晋江坊认领过信鸽,此刻正好排上用场。
刚刚传信的丫头见解决了主子们的问题,欢天喜地地出来了,一把握住红梅的手说:“梅子,还是你聪明。我当时听到三姑娘那边的丫鬟议论,都完全没在意。幸好你提点我,否则就错过了这大好的立功机会了。”
红梅淡笑,又说了几句,便提着裙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