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只小奶狗送出去了,薛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总算交差了一样。终于开始做正事儿了,他仔细地摸脉片刻。
“县主最近定能心想事成,脉象很平稳,恢复得也不错。但是咳血这种事儿,切忌情绪剧烈波动,否则到时候一旦没压住心头那口血,那么只要开始了就必定复发,前面所做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薛某还是那句话,我知道县主心中藏着天大的事儿要去做,但是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一步步走清楚,总有成功的一日。不要太过急躁,最后把身体搞垮了,得不偿失。”
薛彦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他脸上的笑意明媚了许多,眉眼弯弯。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子温暖的感觉,几乎让人沉醉其中。
显然此刻他是真心在笑,同样也是真心地为了夏姣姣而感到高兴。
“你又没胡子,摸什么下巴?”夏姣姣似乎被他这样欢快的情绪给感染了,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整个人情绪的松懈,就是话变多了不少。因为看到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想都没想就问出了口,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又不由得皱缩了一下。
为什么要问?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啊!
薛彦倒是不以为意,甚至听到她问这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这个动作,扯着嘴角轻笑,满脸的无奈:“这是教我医术的游医经常会做这动作,被你猜对了,他就是喜欢摸胡子。每当患者的病情开始好转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表达情绪。久而久之看习惯了,我要是不摸摸什么,也会觉得不习惯。”
夏姣姣挑眉,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薛彦主动提起游医的事情,而且无论是从他的眼神还是肢体动作,显然他对那位游医先生都很有感情。
“没想到你对着我也能说出一句好话来,就承你吉言了,希望我能心想事成。”夏姣姣没有纠结在这个话题,而是冲着他和善地笑了笑。
薛彦再次往肚子里灌了一杯茶,显然他对着带着甜味儿的果茶当真是情有独钟,夏姣姣跟他说了几句如何制茶。没了争锋相对和互相挑刺,两人之间倒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如果此刻在他们的面前摆着的不是茶水,而是酒水的话,恐怕两人也能立刻把酒言欢。
有时候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一开始见到那人,就觉得是自己的死敌,恨不得将他永远地排除在外。但是等心平气和地相处之后,才发觉原来这人的身上还有如此多的有点,甚至能嘻嘻哈哈地说笑,如果是以前,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等到薛彦觉得差不多了,要起身告辞的时候,夏姣姣挥了挥手把知冬招到面前来:“去拿几罐水果茶给他带走,你们的薛先生还有喜欢这个的时候,赶紧多拿些好的给他,说不准他喝着觉得不错,下回与你们一起剥桔子制茶呢!”
知冬立刻就小跑着进了里屋,仔细地收拾着茶罐。倒是薛彦听她说的不情不愿的感觉,微微挑起了眉头。
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并不是不耐烦,而是带着些许笑容。
“那薛某就多谢县主赐茶了,当然也要谢谢几位制茶。”他冲着夏姣姣作揖,姿势极其标准,语气也十分严肃正经。
倒是弄得夏姣姣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因为习惯了与薛彦抬杠,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带刺儿。方才送茶这事儿,夏姣姣早就想到了,只是没大好开口。
毕竟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女彼此送礼物都是有讲究的,就怕被人说成私相授受。夏姣姣不想惹来麻烦,他们还都没有定亲,也就只有薛彦那样厚脸皮的人,才会几次三番给她送些东西,有花有草还有糖,这回竟是直接送给她小狗了。
她也是细想了许久,才决定把果茶送他几罐,就当是还礼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薛彦几乎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东西,哪怕会是重复的。他经常带的就是那种让她安眠的花朵,每次都是新摘下来的,放在花瓶里存着水,能好几日都不凋谢枯萎。
知冬捧了好几盒茶罐子出来,幸好薛彦之前的背篓够大,否则还真装不下。
“这些果茶都是县主喜欢的味道!先生回去之后可以一一尝尝,我们县主挑的总是最好的!”知冬还不等送薛彦出去,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夸赞县主了。
原本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儿的夏姣姣,听到这句话差点又从躺椅上弹跳起来。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扯到她?
这果茶她也只是尝尝而已,其实知冬做这些事儿都是分内的,毕竟这人情往来,都是要记在主子头上的,她们这些奴婢可没有资格送给薛彦果茶。林嬷嬷之前总在教她们为人处世,所以知冬就像往常一样不遗余力地替自家县主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