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徒眨了眨眼睛,勉强收起了原本瞪视的目光,可心底还是觉得他活该——“谁让你要说那些话刺激我?”
“我刺激你?”他扯了嘴角笑笑,“有你给我的刺激大么?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跟我开会的那两个老头子到底看到了你多少东西,刺激得我都想杀人了。”
比起他刚才给她的那些刺骨的沉默,任司徒宁愿他像现在这样,拽得她手臂都已经发麻了。
这算不算是他主动示好的信号?又或者是,引她主动示好的信号?
任司徒抬眸看进他的眼睛,揣测着他说完之前那些话后突然噤声的举动,是在等待着她做些什么。
任司徒的视线不由得下移至他的嘴唇,虽然觉得头皮发麻,手心冒汗,可还是慢慢地踮起了脚尖——
他应该不会推开她吧?
他确实没推开她。
却伸手抵住了她的唇。
人生中唯一一次的主动献吻竟然被人用这种方式拒绝?任司徒连踮起的脚尖都僵在了那里。
她不喜欢这个突然变得矜持的男人。她甚至有点怀念曾经那个不管不顾地把她拥在任何地方深吻的时钟。
而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弥散出的那一丝光线,又很轻易地将她的那点不满给驱散了:“早点睡,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他说。
☆、第 41 章
“早点睡,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说完竟顺势替她拉开了门。
任司徒看着身后敞开的门,又看看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他无需刻意表现,只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就已是十足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任司徒难免有些泄气,纠结了半晌,终究只能说一句:“晚安。”
随即在这个男人的目送下,走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冷冷清清的客房,任司徒的手机就搁在床头,屏幕刚刚暗下去,任司徒重新点亮屏幕,就看到了孙瑶发来的微信:“怎样了?”
“……”
“……”
“失败。”
任司徒只回了两个字。
而她回过去不到两秒,孙瑶的语音信息就飚了过来,任司徒还没来得及点开来听,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紧随其后的便是似乎是从玄关那儿传来的开门、关门声——
这么晚了他还出门?
任司徒忍不住揣测,他这是连跟她共处一个屋檐下都不乐意,非得跑出去的意思?
任司徒觉得烦躁,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大,再调大,终于,客房里热闹缤纷了起来。
可无论什么节目任司徒都看不进去,只能一直换台,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这么贸贸然地跑来,简直是蠢透了。
孙瑶的那句“那就去找他啊!缠着他啊!告诉他你就是这么犯贱,就是这么舍不得他。”还言犹在耳,如今想来,女人或许觉得自己这么做就像个孤勇的女战士般感人,可是在男人看来,没准只是觉得平添麻烦。
门外什么时候响起敲门声的,任司徒完全没注意,等到可怜的听力从电视机的嘈杂声中挣脱出来那么一点点,她才依稀听见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任司徒连忙把音量调小,果然有人在外面敲门。
任司徒“嚯”地放下手中的遥控,紧接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自己的钱包丢进去——毕竟她都说了自己是没带钱包过来的。
任司徒很快走到门边,对着一旁的弧形穿衣镜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足够OK,又开始对着镜子扯出几种不同的笑容,最终选了一种自认最合适的笑,这才拉开门。
门外站着时钟。
看到他的脸时,任司徒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一低眉就看见他抱在怀里一件叠放整齐的珊瑚绒睡袍,睡袍上还搁着洗漱用品和一套全新的护肤品,任司徒心里泛起的那一丝希望顿时有了愈演愈烈之势。
任司徒嘴角保持着那抹苦心经营的笑容,默默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时钟却一点也不客气,把东西交到她手里,二话不说就准备转身走人。任司徒连忙叫住他:“时钟!”
他真的依言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看她。
“你刚刚出门是去给我买……护肤品?”她怀中的护肤品都还没拆包装,且是她一直在用的牌子,这个时间点有这个专柜的商场应该都关门了,任司徒虽不清楚他是怎么办到的,却很清楚,他此举又给了她一点小小的希望。
“因为我明天不想带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在外头到处转。”
“……”
任司徒瞬间彻底失去了再和他寒暄两句的念头。
其实要打击一个女人很容易,挑剔她的长相、身材、智商中的任意一项,都会有绝佳的效果。任司徒用力地关上门,“砰”的一声巨响是对这一切最好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