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到的，正是臣说的！”

冯瞾冰冷的目光望着太子，“若是皇上不愿听这真话，臣请离任！”

如此义正言辞的冯瞾，如此这般的言语，太子就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瓢冰水，所有的怒火，在顷刻间灭了。

“是朕的错！”

太子颓然地放开冯瞾的衣领，表情十分的失落。

“先生，何以教我？”

太子郁郁地望着冯瞾。

“首先，还请皇上振作精神，先把眼前的难题解决！”

冯瞾望着太子，依旧是疾言厉色。

“朕，明白了！”

太子沉声开口，虽然表情依旧有些落落寡欢，但比起之前的失魂落魄，已然是好了很多。他心里很清楚，若他不能振作，那才会彻底失去墨晴。

……

浩瀚的汪洋碧波上，水师船队浩荡而行。

随着墨晴一路离开吕宋的百姓比之当初来时，更多了些。

倒不是有更多的人向墨晴靠拢，而是原岛的那一批人在吕宋岛上安定下来后，不少人家都给儿子、女儿说了亲事。

如今，墨晴要走，这些人家便悄然通知了各自的亲家。

虽然也有人不愿意舍弃已有的一切，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了跟随墨晴离开。

至于原因？

说起来这个，太子确实是挺冤枉的。

在这些人的眼里，是墨晴给了他们更好的生活，也给了他们从未有过的尊重。但是在太子来了后，各种的行政机构完善后，摊子铺大了，这些人受到的不公正事件也就多了。

这本是社会发展的通病，跟太子其实没啥关系。

但很不幸，这些问题，都被认为是太子不够好才会导致。

至于戴梓、王大等人，还有水师的诸多官兵，他们所以依旧跟着墨晴，是因为他们始终坚信，跟着墨晴，他们才能走得更远。

总之一句话，好事都是墨晴的，麻烦和不足，都是太子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墨晴甚至都不需要给这些人画饼，只是说了自己要走的事情，便成功地带着众人，踏上了征程。

荣嬷嬷也是不解，不明白墨晴为什么会这么的绝然。

“嬷嬷，我曾听人说过这样的话，也一直记在心里！”

墨晴望向荣嬷嬷，淡淡一笑，“我捧着你的时候，你就是瓷器，我松手的时候，你就是渣子。”

“这句话，对太子，对我，都是一样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

荣嬷嬷听着墨晴的话，半晌无言。

虽然她不曾有过男女之情，但在宫里这些年，她看多了宫妃的得宠、冷落，自然很容易明白了墨晴的意思。

而越是明白墨晴的意思，荣嬷嬷越是觉得这个主子很有主见。

曾经，荣嬷嬷也是认为，离了太子，墨晴其实一无所有。但在琼州港外，墨晴毅然带着船队到了吕宋岛，这让荣嬷嬷第一次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等到太子立国，登基，在荣嬷嬷看来，墨晴再不可能复制琼州港外的那一幕时，墨晴就再一次给她上了一课。

事实上，太子的想法正是跟荣嬷嬷一样，才会让墨晴成功地脱离了太子的掌控。

自信是好事，但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便很容易迷失自我。

墨晴在作出离开的决定时，其实很忐忑。她做了两手准备，一旦第一方案不利，她就会单独带着自家两个宝贝闺女离开，从此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了此一生。

所幸，她看重的人，并没辜负她。

“主子，咱们去哪儿？”

船队远离马尼拉湾，沿着海岸线向西南而行。

这是墨晴定下的航线。

而这一条航线，目前也是制定出了大略的海图。

一路向西南而行，越过巴拉望岛，再向西南而行，便是婆罗洲。

婆罗洲，便是后世的加里曼丹岛。如今掌控婆罗洲的乃是文莱苏丹国，只是该国的事务因为荷兰人的介入，目前是比较混乱的。

“去婆罗洲！”

墨晴在决定离开吕宋的时候，已经有了规划。

先取婆罗洲，然后，向东掌控苏拉威西岛，再南下，拿下爪哇岛，将这里的一整片群岛，尽皆纳入自己的势力版图。

至于太子，就继续留在吕宋吧！

这个时候，墨晴忽然觉得康熙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相当有道理。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

我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如今，墨晴便是有了康熙一般的心态。

吕宋，是她给太子的。大华，也是她给太子的。

既然给了出去，她不会小气地拿回来。

但在这之后，所有的地盘，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