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小饭馆里的食客吃饱喝足,张魁和张惠把店里收拾干净,去隔壁买几壶茶,给等着看戏,必要时帮贺清溪一把的客人满上,小白和礼部尚书也到了。
礼部尚书来的路上都听小白说了,见贺清溪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不放心,“你当真有办法?”
贺清溪点头,“无需大人出面,大人给草民做个见证就行了。对了,他们是哪儿的?”
礼部尚书看过状元郎的卷宗,知道他家在何处,虽然不知贺清溪要这个何用,还是把详细地址告诉他。
贺清溪算了一下,去屋里画三张符纸,出来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跟菜市口一样。
“来的还真快。”贺清溪轻笑一声,从侧门绕到前面,明知故问,“出什么事了?”
众人循声看过去,惊讶道,“贺掌柜怎么在那儿?”
“出来买点东西。”贺清溪指着围在他家门口的人,“这是怎么了?”
“她说你见死不救。”众人让出一条道,是想让贺清溪过去。胭脂水粉店的女掌柜也因此看到堵在门口的一家三口,“就是那个女的。”
“是我咋了?我说错了?他就是见死不救。”老妇人坐在地上,一手攥着她儿子的手,一手指着贺清溪。
贺清溪眉头微皱,“该说的话我很早以前就说了。你闹也没用。”
“你跟谁说的?跟我说的?”老妇人瞪着眼睛看着贺清溪,“我今天之前都不认识你。”
贺清溪气乐了,“你不认识我,我凭什么帮你?”
“凭我儿子是状元,凭他是朝廷命官。”老妇人大声道,“凭是尚书大人叫你救的。”
尚书大人眉头紧锁,就要出去,蔡掌柜拦住,压低声音说,“听贺掌柜怎么说。”
“不错,三个月前尚书大人来找过我,跟我说等你们来了,就给他驱邪。后来尚书大人去你家,要把你儿子带出来,你是怎么说的?”贺清溪并不想跟她浪费口舌,但他还得在这条街上住几十年,小猫和小羊还小,他可不想俩孩子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大家伙儿可还记得,他们说状元郎只是病了,而且病已经好了。”
经贺清溪提醒,众人想起来了,连连点头。
“那,那时候是好了,现在又病了,我们来求你,你不救,还诅咒我儿子快死了,你还有没有良心?”老妇人指着贺清溪,“就他这样的人开饭馆,你们还来吃,你们不怕被他毒死?”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对面女掌柜忍不住了。
胭脂水粉店和小饭馆就隔了一条路,晌午她店里人少,小饭馆人多。去小饭馆用饭的多是男人,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以至于她清楚地记得,贺清溪跟客人说,状元郎的爹娘再不来找他,再过些日子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老妇人扭头瞅一下,没能看见就说,“我没跟你说话!”
“你儿子什么样,你是真不知,还是想借此讹钱?”贺清溪皱着眉头问。
老妇人不假思索道:“我啥都不知,就知道整个长安城就你能救我儿子!”
陈掌柜碰一下蔡掌柜的胳膊,“还真让我们说着了。”
贺清溪没想到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他上辈子真是白活了几千年,“我厉害也只是个人。你儿子的灵魂都离体了,还让我怎么救?”其实更想说她儿子的灵魂都被恶鬼吞噬了。可是见她这么大年纪,贺清溪没忍心说出口。
“那就叫你家的两个妖去找阎王爷,让我儿活过来。”老妇人想也没想就说。
贺清溪顿时明白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我如果说不呢?”
“我们就在这儿等你同意。”老妇人盯着贺清溪,不救我儿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开店做生意。
贺清溪看向众人,“大家伙儿觉得我该答应吗?”
“你们家小白和胡娘说要是能,答应她也行。”
众人齐刷刷循声看去,说话之人连忙说,“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没听说过,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对面女掌柜忍不住白了说话的人一眼。
说话之人连忙说:“我,我忘了。”
贺清溪指着地上的人,“他养鬼转运都成了这样,你叫我逆天改命,你是觉得我能活到五更,还是胡娘子和小白不会遭天打雷劈?”
“我,我真忘了。”
贺清溪冷笑一声,“我看你不是忘了,是跟她一样认为我见死不救。我贺清溪再有能耐,也终归是个凡夫俗子。小白和胡娘子能腾云驾雾,也终归是个妖,被天约束。不得道飞升,谁敢逆天改命,谁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说得好!”
贺清溪转过身,从东边走来一身着道袍,五十来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