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香藏不住话,他担心周桂香知道后告诉她娘家人,偶然得知大白口吐人语,就趁周桂香回娘家的时候,交代大白防着点周桂香。
在周桂香面前大白就是一个很像老虎的猫儿,导致周桂香至今不能确定它是小老虎还是大猫。
大白把自己藏得很好,贺清溪反倒没藏好,一时大意,家中余钱全被周桂香拿走了。
思及此,贺清溪站起来。
“爹爹小心!”小猫伸手抓住贺清溪的胳膊。
贺清溪条件反射般挣扎,看到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写满关心的小脸,卸下防备,“爹爹没事。爹爹是想看看荷包里还有多少银钱。”
“爹爹,给你。”小羊跑过去把荷包拿过来。
贺清溪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就忍不住皱眉。
“爹爹?”小猫扒着贺清溪的胳膊,想知道还剩多少。
贺清溪递给他。
小猫接过去,小眉头皱的比贺清溪还紧,“只剩三个了?”
长安城最好的学堂是官学,比如太学。官学只收官家子弟,小猫进不去。他将将七岁,人家也不收这么小的孩子。
贺清溪的母亲活着的时候常讲,即便小猫和小羊喜欢做菜,也要送他俩去私塾上几年学,不然祖宗留下的食谱都认不全。
母亲交代的话贺清溪牢记于心,就给小猫找一家最好的私塾,束修自是最贵的,一年需十两银子。
小猫懂事,贺清溪不想孩子为了钱分心,除夕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贺清溪跟小猫讲他后年的束修够了,是十块银角子,还拿给小猫看过。
小猫当时很开心,靠着贺清溪睡着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意。
如今看到孩子苦着小脸,贺清溪在心里把周桂香骂一顿,面上不以为意,“三个就三个,当破财免灾了。”
“爹爹,我去找娘?”小猫仰头望着贺清溪。
贺清溪微微摇头,“找她也没用。钱早被你舅父用了。”
“可是我——”
贺清溪打断他的话,“还未出正月,离你下次交束修还有十个月,爹爹一个月赚一两也够了。”
贺家食谱上的吃食非常多,长安物贵,随便挑一个城中没有的,一个月便能赚十两银子。
贺清溪家以前没卖过,只卖城中有的家常小菜,就是担心树大招风。谁曾想他小心谨慎好几年,还是惹来妻舅的妒忌,还险些丢了性命。
如今贺清溪成了真正的贺清溪,应对凡人的手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小心眼的周桂香也滚了,贺清溪便决定把食谱找出来,什么东西简单易做且能赚到钱就改卖什么。
这些贺清溪是不会跟小猫说的,不然孩子又得跟着操心。
“还有,咱家不止这十两银子。”贺清溪看一眼小猫手中的荷包说道。
小猫惊讶道,“爹爹还会藏私房钱?!”
贺清溪:“什么钱?”
“私房钱啊。”小猫说出来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有点失落,“不是呀?”
贺清溪笑道,“不是!你祖母留给我们以备不时之需的。爹爹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
“都怪舅舅。”小猫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贺清溪伸手抚平他的眉,“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以及舅舅活着,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爹爹倒是很庆幸这一天来得这么早。看清楚你母亲的真面目了,我的两魂五魄也回来了。”
“对啊。”小猫只顾担心贺清溪的身体,都把这件事给忘了,“爹爹的头还疼不疼?”
“爹爹,我给你吹吹。”小羊抓住贺清溪的手。
贺清溪微微摇头,“还有一点点。关上门,你俩去院里玩,我回屋歇一会儿。”
“好的,爹爹。”小猫关上大门,跑到贺清溪另一边,拉住他的手,“爹爹,我扶你。”
贺清溪的额头火辣辣的痛,分别多年的灵魂碰到一起极为不舒服,不想再说话,由着孩子把他搀扶到卧室。
贺清溪盘腿坐在床上,小猫轻轻带上门,就拉着小羊出去。
贺清溪睁开眼,揉揉发酸的腿,就发现屋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寻到放火折子的地方,点着油灯,贺清溪险些吓掉魂,离床不远的小方几上趴着两个小孩正呼呼大睡。
正月底的天很冷,贺清溪扔下油灯把俩孩子抱到床上,又把父子三人的外衣和鞋脱掉,贺清溪就搂着俩小孩睡觉。
卧室有脂粉香,还有周桂香的味道,贺清溪本想醒来就把卧室收拾一下,发现两小儿的手冰凉,贺清溪也没心情管香不香的了。
翌日,贺清溪睁开眼摸摸俩孩子的额头没发热,放心下来就出去喊张魁。
“主人,相公买菜去了。”女昆仑奴,张魁的妻子张惠从灶房里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