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黑的快,太阳落山没一会儿就黑的看不见。贺清溪见太阳快落山了,“走吧。”随即把钥匙递给他,“张魁,家里还有没有菜?”
“有,还有半袋藕。”张魁道。
小白眼中一亮,“掌柜的,醋溜藕片,油炸藕合,还有——”
“还有香酥蛇段,吃吗?”贺清溪打断她的话。
小白哆嗦了一下,移到张惠身边,小声问,“你会做藕片吗?”
“我会。但我觉得晚上随便吃点就行了。”张惠接道,“好些人家晚上都不吃东西。”
小白:“咱家能跟人家一样吗?不能!因为咱家有掌柜的。”
“我不饿。”贺清溪开口。
小白呼吸一窒,“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小掌柜的。小猫,你饿不饿?”
小猫十六岁,正长身体,一顿能吃一筐炊饼。即便现在不饿,夜里也得饿的睡不着。
“爹做什么,我吃什么。”小猫道。
小白虚点点他,“没出息。”
“我还小。要出息还得过几年。”小猫道。
小白噎住。
贺清溪闻言笑了。但他笑过之后又担心小猫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过两日,趁小猫和小羊去书院的时候,贺清溪前往虞景明家,找他问问三年后小猫下场有几成把握。
虞景明得知小猫过些日子去山上读书,十分笃定他有五成把握。
三年后,小猫十九岁那年春天,虞景明得闲就去贺家,指点小猫文章。
虞家什么都不缺,贺清溪又不能帮虞景明的父亲延长寿命,可他又不想欠人情,就让小白和胡娘子去东北一趟。
四月初六,休沐日,下午,虞景明再一次来到贺家看着小猫做文章。
在虞景明准备告辞的时候,贺清溪邀他去他那边堂屋里坐会儿。
虞景明误认为贺清溪同他聊聊小猫的事,然而,他刚一坐下胡娘子就拿着个盒子进来。
“你这是做什么?贺兄。”虞景明陡然起身,面色有些不快。
贺清溪接过盒子,打开就笑着问,“虞兄认为这里面是什么?”
虞景明一看是人参,顿时有些尴尬,“我以为是些钱财。”
“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呢。”贺清溪嘴上这样讲,满脸笑意。
虞景明见状,便知他并未生气,“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我家有。”
“这个产自东北雪山,比你那家的好。”年数也比市面上卖的就长。贺清溪递给他,“您先听我说,小猫如今十九,明年就二十,该给他找对象了。我认识的都是些市井之人,所以想劳烦虞兄给他找个粗通文墨的小家碧玉。”
虞景明接过来,就忍不住问,“粗通文墨?”
“粗通文墨就足够了。”贺清溪点头,“我家乃商户,往上数三代也没有做官的,即便有高门大户的嫡女乐意嫁给他,他们也过不到一起。”
虞景明:“你怎知道?你给小猫算过。”
贺清溪微微摇头,“他是我儿子,是我的血脉至亲,我给他算的时候难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所以算不准,也就从未算过。
“高门嫡女每日穿金戴银,赏花游玩,一个月的开销比我家一年还多。哪怕用她的嫁妆,小猫见了也会心疼。”贺清溪道,“再说了,妻子娶来家养不起,旁人不讲,小猫也抬不起头做人。”
虞景明想想,他说得在理,“小家碧玉我还真认识几个。只怕又是一个周桂香。”
“这点虞兄放心,待你和那边说定,我会让胡娘子找机会试试。”贺清溪道,“不过不是现在,是小猫高中之后。”
虞景明:“这点我知道。你家小羊呢?”
“小羊才十七。”贺清溪道。
虞景明指一下西院,“可我刚才给小猫讲文章的时候,那孩子说他想下场试试。”
“什么?”贺清溪一惊,盖因小羊从未说过。
虞景明:“他说秦爷的孙儿是他手下败将,你不知道?”
“那个啊。两年前的事了。”见他想知道,贺清溪便继续说,“那时秦爷身体不好,请我过府给他看看。那天正好小羊和小猫不用去书院,我想着俩孩子天天在家闷得慌,就把他俩领过去散散心。秦家公子便让他儿子陪小羊和小猫,那孩子手痒就跟小羊比划了一下。”
虞景明笑道:“所以真有此事?那你让小羊去试试。”
“可他才十七。”贺清溪道。
虞景明:“霍去病十七都封侯了。”
“他哪能跟人家比。”
虞景明:“这次不成过两年还可以再试一下。你若不放心,就让胡娘子隐身跟过去。比武的时候对方下狠手,就让胡娘子使个法术把小羊卷下擂台,主动认输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