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去后院灶房煮粥顺便蒸明日需要的米饭,贺清溪转去东边卧室,给俩孩子掖一下被褥,就打量床下的地板。
贺清溪前后左右看一圈,发现以他现今的灵力想隔空取物堪比登天还难,就撑着地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回自己屋。
到卧室贺清溪打开衣柜,把周桂香的东西全拿出来。
张惠端着软糯的白米粥进来,差点被扔的遍地都是的衣裳绊倒。
“主人,这是在做什么?”张惠放下粥问道。
贺清溪指着花里胡哨的衣裳,“剪了纳鞋底。”
“这些都是好布。”纳鞋底可惜了。
贺清溪:“可以做什么?”
张惠想说可以改小给两个小主子穿,一想地上的衣裳都是女人的,不能给他俩穿,自己身量矮小撑不起,放着又碍眼,“好像唯有做鞋……”
“收起来吧。”贺清溪拉张椅子坐下,指着不远处的梳妆台,“胭脂水粉扔了。她的鞋,就扔门外吧。”
张惠:“等不到明日就得被人捡走。”
贺清溪点点头,“就是让人捡走。都是好鞋,丢了可惜。”
以前的贺清溪觉得可惜,张魁和张惠比以前的他还会过日子,他现今说扔锅底下烧火,俩人必然会像看怪物一样打量他。
以免被俩人追问怀疑,贺清溪才这样说。
张惠闻言果真什么都没说。衣裳放杂物房中,胭脂水粉扔盛赃物的桶里,把鞋扔到侧门外,就拎半桶温水给贺清溪擦拭桌椅板凳。
冬天日短,贺清溪房里没了女人香,只剩下清风凉气时,天也快黑了。
贺清溪以前胃口不好,晚上都不用饭。可就像今天那位客人所言,他身体弱,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修炼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他当前必须养好身体。
贺清溪打开门窗透透气,就命张魁炒菜。
饭毕,一家六口各回各屋。
翌日,贺清溪醒来,张魁已去买菜。
张魁跟贺清溪一同用饭,贺清溪等他把东西放店里,才叫张惠把饭菜盛出来。
早饭后,贺清溪就命张魁煮羊肉汤。
“不是红烧?”张魁问道。
贺清溪:“红烧吃了不暖和。”抬头看一下天,“今日阴天,还有北风,哪怕陈掌柜足不出屋,穿着大氅,也想喝点热乎的。”
“小人懂了。”贺清溪家有白菜,年前买的,张魁会做羊肉汤,和张惠两人一个半时辰就把羊肉汤做好了。
未时一刻张魁打开店门,贺清溪才去前院炒米饭。
张惠烧火炖羊肉的时候,张魁蒸了一屉子炊饼。贺清溪考虑到长安人爱吃面食,便只炒三碗米饭。
陈掌柜循着香味过来,贺清溪正好把加了小葱和鸡蛋的蛋炒饭盛出来。
陈掌柜不爱米饭,可他昨日已答应贺清溪,见贺清溪信守承诺,便让张魁给他盛一碗。
随后而来的冯掌柜看到就问,“味道如何?”
“不像米饭。”第一次吃蛋炒饭,陈掌柜形容不上来,吃第一口觉得寡而无味,第二口觉得米香蛋也香。吃上第三口就更香了,很奇怪,“不过挺好吃的。”
冯掌柜见灶台上还有两碗,“给我一碗。”
张魁端过去。
贺清溪冲俩孩子招招手,把饭给小猫,汤匙给小羊,让俩孩子去柜台后面吃。
“没了?”
贺清溪扭头看去,是跟他家隔了一条胡同的茶馆掌柜,四十左右,留着山羊胡的钱有良。
钱有良的茶馆和小饭馆一样大,宽三间,两间迎客,一间分两半,沿街的是柜台,靠里面是烧茶冲茶的地方。茶馆和小饭馆不同的是,小饭馆是贺清溪家中祖业,茶馆是钱有良租的,且只租前面,想烧饭也只能在店里烧。
在店里做饭不合适,钱有良平时就叫伙计来小饭馆买饭。偶尔也自己过来,前提陈冯二人不在。
钱有良和冯陈二人不对付。
此时店里只有冯陈二人,他还进来。贺清溪险些以为看错了。
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
贺清溪确定是他,就笑着走过去,“还有。蛋炒饭要随吃随做。钱掌柜想吃,我现在就做。”
“给我来一份。”钱掌柜见冯陈二人坐到最里面,西北角靠墙的位子,便直接在柜台对面,南边沿街的位子坐下,和冯陈二人呈两个极端。
陈掌柜凉凉道,“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吃,几年没吃过饭了啊。”
钱掌柜转过头。
“慢点吃,陈掌柜。”陈掌柜对面的冯掌柜开口道。
到嘴边的话被憋回去,钱掌柜瞪一眼陈掌柜,“贺掌柜,快点。”
“下锅了,一会儿就好。”贺清溪道,“米饭干,要不要再来碗羊肉汤?”
钱掌柜想说不,回去喝茶,一股冷风进来,“来一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