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宫人听了,皆一阵戚然,不敢说话。
奉旨诊脉的太医也不敢再说什么,惶惶退出
除了这件稀奇事之外,沐妃近来也异于常人。
推拖身上不好,避不参加各种宴会,奏明皇上之后,竟连每日向皇后请安都免了,每日只在自己宫中,安静调养身子。
这些话,别人听了还犹可,可长妤却不能只闲话听听。
当宫人将这件事告诉她时,她紧紧蹙了眉头,沉默之后唤来宫人,“召吴太医觐见。”
少倾,吴璧人入殿。
长妤漫不经心的坐着喝茶,笑着道:“请座。”
吴璧人惶惶入座,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召见,只是看着公主绝色的容貌若有所思,有些走神。
长妤无视他投来的目光,缓声道:“吴太医,你按时为皇上皇后诊脉,皇上近来身子如何?”
“一切安好,公主无需挂念。”
“那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近来有些失眠的症状,微臣已给娘娘开了安神的药,并无大碍。”
长妤点点头,放下手中茶盏,撇去脸上笑意,郑重的看着他,终于进了正题,“吴太医,你与本宫也算是旧识,有些事情我不瞒你,现在皇上还无子嗣,虽然德妃身怀有孕,可必竟以皇上的年龄来说,子嗣还远远不够,现在朝中局势十分不稳,历年堆积下来的残留问题终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表面平静的宫廷下蕴含着巨大的波涛,本宫相信你也明白,当年先皇就是因为没有子嗣才会一朝瓦解,本宫也落到现在的境地,幸好新皇是本宫的父亲,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还落得满身的流言。”
她看着他叹息,语重心长的道:“本宫不想让旧事重演。”
吴璧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惶惶的低下头,“微臣愚笨,不知道公主此话是何意?”
长妤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接着道:“本宫听说,你近来一直在为沐妃诊脉,她生的什么病?”
闻言,吴璧人脸色有些泛灰,低下头道:“春夏交接,沐妃娘娘身子赢弱,不胜转季天气变幻无常,受了些风寒,起初是小病,只因拖得久了,转为肺火,所以治起来有点麻烦。”
话落,一阵唏嘘,而长妤只是平静的道:“如果是痨疾的话,就得转出宫外隔离起来喽?”
闻言,吴璧人脸色又白了几分,低下头不再说话,搁在膝上的手不住颤抖着。
对于她的手段,他是早见识过的。
长妤看着他,“吴太医你家世代为医,到你这代本宫不想因为你一时的仁慈而获罪满门。”
“公主……”他惶惶看着她。
长妤微笑,笑意却不能到达眼底,沉声喝了一声,“带上来。”
随即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人被带了上来,吴璧人定睛看了她好大一会,才认出是何人,那人竟是沐妃娘娘身边的帖身丫头彩霞,中午他去为沐妃诊脉时明明她还在跟前,这时却成了这副模样,想到这里,一阵心惊,身子更加抖得厉害。
“公主……公主这是何意?”
长妤面不改色,一字一顿的道:“吴太医你还不懂吗?沐妃怀孕是多么大的一桩喜事,你为何要替她隐瞒?”
正文 下部 第二十三章 动荡前夕
听到这里,吴璧人周身防线终于崩塌,屈身跪下道:“公主,微臣也是受沐妃娘娘托付,娘娘说现在局势动荡,后宫单有一个德妃怀孕就生出这么多事,她不想自己怀孕的事被人知道再生事端,想着身子过了五个月再告诉皇上,同时,她也是怕在怀孕期间被人加以陷害,不能保住孩子。”
长妤在心中冷笑,没想到看似乖巧的沐妃竟有这等心机。
吴璧人见她良久不语,不禁抬头看过去,只见公主坐在灯下,粉雕玉琢的脸上浮现冰冷笑意,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吴璧人一望惶恐,慌忙低下头。
慷良久,公主终于发出一声叹息,“沐妃怀孕的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微臣与她帖身的宫人,无人知晓。
长妤看着满身血污的宫女,“是这样吗?”
走彩霞无力的点头,“是的公主。”
长妤点头,吩咐宫人将她带下,转身看着吴璧人,“吴太医,本宫想让你帮个忙。”
“公主有事尽管吩咐。”
……
就在德妃怀孕五个月之际,沐妃被查出患了肺痨,为防这病在宫中传染,公主上奏皇上,请求将她移动宫外居住。
皇上惋叹一回,也同意了。
御史大人只叹女儿没福,再不提及此事。
与此同时,南越求亲无果,恼羞成怒,南越国王是性情暴躁之人,弥留之际还不忘下令与大顺开战,战事在边境渐渐向帝京蔓延,皇上派出五十万精兵全力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