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能解开她的心结吗?她父母的死,说到底,尊夫人是脱不了干系的。她不杀伯人,伯人因她而死。这样的生死恩怨,不是说解就解得了的。”莫如琴想着,又蹙起了眉心,担忧的望了他一眼。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可是,你们能解开她的心结吗?她父母的死,说到底,尊夫人是脱不了干系的。她不杀伯人,伯人因她而死。这样的生死恩怨,不是说解就解得了的。”莫如琴想着,又蹙起了眉心,担忧的望了他一眼。
“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为什么这么说?”
“夜东平,夜夜的哥哥都在雪柔的开导下慢慢放下过去的事情,其实,婉华她也很痛苦,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开心。”雷震惆怅的叹了口气,眉眼间掠过一丝忧虑。
莫如琴脸色微微一变,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街景。那街道上,有一个穿着墨蓝色防寒服的小男孩,牵着一个身穿红色格子呢大衣的小女孩,开开心心的在路边走着,那小女孩手里,还抱着一只毛绒绒的熊,莹白的小脸上沾了天上飘下来的雪花,可她却毫不在意,满脸的幸福与满足。
眯了眯眼,再仔细一看,街上那对小小的人儿,已消失不见了。她眼中有泪,紧紧的咬着唇,瞪着那空空的街道,久久不肯回头。
雷震蹙紧了眉,略显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悲伤。看了看莫如琴,发现她僵直的身子,微微的颤动。不由心生愧疚,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抚。
流理台上,夜叶手一滑,白瓷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啊呀,真糟糕!”夜叶拧着眉,气恼的低嚷。
那一声脆响,惊醒了在悲伤里流连的莫如琴,她眨了眨眼,试图逼回那即将流出眼眶的泪,却发现其实并无效果。她慌忙站起身,匆匆说了声:
“抱歉,我去洗手间。”话音未落,人已飘出两步开外。
雷震看着她慌张逃离的背影,脸上难掩担忧。几十年的恩怨,又何止那夜家与萧家有,莫家与雷家的恩怨,注定了他们只能是两两相望,再无缘重聚。
夜叶和如眉端着茶盘出来,却发现莫如琴不在位子上。夜夜左右看了看,那驼色大衣还挂在衣帽架上,窄沿帽也还原封不动的挂在那里,她好奇的问:
“老师呢?”
雷震将所有的情绪收回心底,笑着说:
“洗手间。”
“哦!”夜叶捧着茶盘坐回椅子上。缓缓的将另外三只杯子里注满茶水,又替雷震添了茶。一时间,梅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她满足的吸了口气,感觉那甘冽的香气,直吸入肺,全身都舒畅了。
如眉笑眯眯的望着她陶醉的样子,毫不客气的糗道:
“还淑女呢,你现在这样儿,跟馋猫有什么分别?”
夜夜软软的瞪了她一眼,径自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口甘香恬淡的茶水下喉,她睁大了眼,连声赞道:
“真不错,爸,爸爸。你真有品味!”
“呵呵!”他轻笑一声。心里暗自说着:哪里是我有品味,你老师的最爱,不就是这梅花茶吗?脑中灵光一闪,他唇上的笑意僵住了。怔怔的看着桌上那壶茶,淡淡的茶烟,袅袅的从茶壶口里冒出来,腾空升起,丝丝缕缕,一点点消失在空中。
原来,她早就不喝梅花茶了。他垂下眼,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却没有发觉,茶水已从那倾斜的杯沿溢了出来,沾湿了手指。
莫如琴从洗手间里出来,心情已收拾得不留一丝痕迹。四人围坐一桌,谈天说地,和乐融融,却都小心翼翼,不去触动别人心中那块禁地。
午餐,夜叶大显身手,做了最有名的奥地利烤牛扒,吃得四人大赞美味。饭后,夜叶又端出精心烤制的奥地利大饼,松脆薄嫩,入口即化,奶香益人。
雷震第一次尝到夜叶的手艺,不禁对儿子的幸运和不幸在心底再一次做了感叹。
下午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夜叶也没得空闲,躲在她的钢琴世界里,悠然自得的弹奏着自已喜欢的乐曲。偶有点曲的客人,她也顺应其意,弹奏了他们想听的曲目。在维也纳,这样深懂音乐的人,实在是太多。很多时候,别人点的曲目,是她从事专业钢琴师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晚餐前,贝儿被幼稚园的校车送了回来。送他下车的女老师,是一个身材矮胖的女老师,叫仙蒂。
厚重的实木大门一推开,贝儿又叫又跳的跑进来,大声唤着:
“妈咪,妈咪!你在哪里?”
零星几位客人,都是这里的老顾客,一见贝儿进来,都抬头笑着看他,对他的高声喧哗丝毫没有责备和不满,反而是满是喜爱和疼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