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说的时候,很难过,满是皱纹的脸,挂着淡淡的泪痕。
而赤玉的心也随着张旭的讲述而刺痛着,一个人受了那般的伤痛,一定痛苦无比,他是如何熬过去的,如果当时她知道徐孟飞会因为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她会不会那么潇洒的离开!
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何徐孟飞会带着面具,因为他的面孔被大火毁去,犹如此刻的她,一张丑容要薄纱遮面。
哑奴,鬼面,都是因为烧伤而要用面具遮着脸来度日,一种难言的情绪,一种陌生的痛,席卷了赤玉的心。
赤玉不禁在心中轻轻叹息,他虽然冷酷无情,却也在不经意间的流露着真情,虽然对她伤害诸多,却也想着赎罪。
可是转念又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张旭方才说到,徐孟飞伤势有所好转,为何皇帝一去,伤势就会恶化,而后死亡。
要是假死的话,连张旭也不知道吗?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到底是怎么会是,答案呼之欲出,却又擦边而过,让人无法抓到正确的答案,赤玉的眉不由的紧紧的皱着。
张旭苍老的脸上是一种对逝者的缅怀,眼中有些淡淡的痛苦,他望着赤玉,希翼的道:“夫人,将军纵然有过多的错,可是他也受到了惩罚,也在临死前用心的赎罪,希望夫人不要再怪罪将军,让他逝去的亡魂也能安息!”
赤玉收起自己有些不平静而又烦乱的心绪,对张旭道:“难得张伯对徐孟飞的一片爱护之心,我不会让自己活在仇恨中的!”
张旭连连点头道:“是啊,夫人现在坏了身孕,老奴本不该说这些不开心的事的,哎,人老了就是爱犯糊涂!”
赤玉低低的道:“哪里话,张伯,您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在这个地方或许只有您是唯一真心在乎我开心与否的人了,我要谢谢你才是!”
张旭起身,弯着腰道:“夫人这话,严重了,有什么事尽管交代老奴,老奴一定尽心去做。只是老奴不明白,夫人为何突然回到这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赤玉没有说出自己的处境,既然张旭不知道徐孟飞是假死,那就瞒着他,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受到牵连。
张旭也没有追问,只是弯下腰,对这次与说道:“夫人保重!”
赤玉微微点头道:“张伯慢走!”
张旭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赤玉送张旭到门口后,望着张旭离去的身影,心陷入了无底的沉思,如果不是张旭的话,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自由和性命是用徐孟飞血肉之躯换来的,心一刻间难以平静。
……
赤玉和张旭见面的第二天的夜间,徳锦来了,他并没有询问赤玉是不是和张旭见面了,这件事对他们来讲似乎并不重要。
赤玉注意到,徳锦这次来,脸色有些沉重,目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似又心事一般。
不过有没有心事,和她无关,那不是她关心的!
只是徳锦那颀长的身影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晃得她一阵眼晕,正在赤玉想开口阻止徳锦这样的荼毒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的声音,让赤玉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下。
徳锦烦躁的身影也在此刻,站定在赤玉面前,开口对着门的方向道:“进来!”
话音落地,传来一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丫鬟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乖巧的向徳锦请过安,又向赤玉行了礼,才将汤药放下。
徳锦则挥手道:“你下去吧!”
丫鬟忙道:“是!”说完丫鬟乖巧退下!
徳锦忘了一眼赤玉,阴郁的道:“把药喝了!”
徳锦的表情和他今天异样的表现,让赤玉心中也有些不安,她望着徳锦,又望了一眼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的道:“那是什么药!”
徳锦眼光一闪,一撩衣摆,坐在了椅子上,低醇的声音带着些抑郁开口道:“只是安胎药!”
赤玉却后退了两步,眉紧紧的皱着,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警惕的道:“真的是安胎药吗?”
徳锦点头道:“是!”
赤玉犀利的道:“那你的眼中为何闪动着不安,脸上是一抹焦虑,整个人也是那样的不安!”
徳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端起药碗,逼近赤玉,脸色满是阴霾,气急的道:“我是为你好,把药喝了!”
赤玉连连后退,却被徳锦逼近了死角,她推拒着徳锦靠近的身体,别过头,恐惧的吼道:“不!我不喝,那不是安胎药,对不对!”
徳锦俊朗的脸上是满满的焦虑,低哑的道:“你必须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