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无痕微怔,她那一句峥儿唤出口时,他的心里登时起了滔天大浪,那种母子天性在他的心里荡开,他忍不住低唤道:“娘……”他是冷情冷性之人,平日里话里有个波澜都极难,此时声音却有些哽咽,眼里还泛起了泪光而他那一句娘更让沐倾歌喜极而泣,她扑过去轻拥着兰无痕道:“峥儿,终于听到你叫我娘了,我还以为我这一生都听不到了!”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冷静聪慧的皇妃,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对不起!”兰无痕低低的道:“这次见到你们,那一声爹娘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叫出口。”
夜风习习,吹起两人的发,一抹似喜似悲的情绪在两人的身边荡开。
诸葛琛轻搂着沐倾歌的肩道:“好了,别哭了,他还没叫我爹了!”
沐倾歌有些好笑道:“你不是一直想让他叫你父皇吗?”
“现在想想他还是叫我爹比较好,我也当一回普通的父亲。”诸葛琛看着兰无痕道。
兰无痕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还是叫你父皇吧,以前一直叫兰忘愁为爹,他在我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实在是不好,我不想把你和他相提并论!”他轻启唇,低唤道:“父皇在上,请受儿臣一拜!”
诸葛琛心里大喜,忙去扶他,他却跪在地上不起来道:“我这一生,也算是历尽艰辛,到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我娶了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也认了自己的的亲生父母。我以前总感叹老天爷不长眼睛,到今日里方知,老天爷是长眼睛的。因为历尽了艰辛,所以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国家大事我也无法替父皇分担,太子殿下其实生性善良,也休恤百姓,只要父皇再多花些心思调教,来日必是一国明君,功绩绝不在父皇之下!”
诸葛琛看向沐倾歌,沐倾歌朝他微微一笑,他将去扶兰无痕的手缩了回来道:“你的心思,父皇自然是知道的,父皇也不免强你,我和你娘当年也曾经历了无数的苦难才走到了一起,能体会得到你们心中的所思所想。我不求你能参与政事,替我分忧,但是你们无论如何也得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兰无痕问。
沐倾歌满脸慈爱的看了看兰无痕,再看看了易采薇和果果道:“希望你们每年过年的时候能回皇宫一趟,陪陪我们,我和你父皇的子女不多,就你们兄妹三人,年纪大,总会觉得孤单和寂寞……”
“我们答应你们!”易采薇不待沐倾歌说完便应道:“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为人子女的都应尽自己的一分孝道。”
诸葛琛和沐倾歌的脸上满是喜悦,诸葛琛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兰无痕道:“这是我的腰牌,见到这块腰牌便如见到我,进宫的时候只要露出这块腰牌,便能畅通无阻。”
兰无痕伸手接了过来,沐倾歌又从怀里拿出另一块玉佩递给兰无痕道:“你是我们的儿子,无论怎么样也要认祖归宗,今日里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办法去祭祖了,这块玉佩早些年就我做好了,一直想等你回来的时候送给你,今日总算有这个机会了!”
兰无痕伸手接了过来,只见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闲”字,他一时不明就理,沐倾歌解释道:“我之前日日盼着能见到你,希望你能闲逸的活着,所以玉佩上也是个闲字,今日里不如这样好了,就封你为闲王,不参管国家之事,只是一个悠闲自在的王爷。”
“谢谢娘亲!”兰无痕轻叹道。
沐倾歌将他扶起来道:“孩子,以后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
兰无痕点了点头,易采薇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递到沐倾歌的面前道:“我知道今年漠北干旱,所有阿离才会南巡筹银子,以前以为是外人,心里也恼他的那些作法,所以将金钱帮给搬空了。娘回宫后,差人拿着这块令牌去明都的锦绣钱庄去,想取多少银子便取多少银子。权当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沐倾歌浅笑,用手指着易采薇道:“你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子,是不是我们这次不追来,你也就一毛不拔呢?”
易采薇伸了伸舌头道:“你们现在不是追来了吗?”
众人忍不住失笑。
一番寒喧之后,兰无痕道:“父皇,娘,我们先走了,日后得空了就回来看二老,只是我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皇弟,免得他多心。”
“这个我们知道,你们一路小心!”沐倾歌有些哽咽的道。
兰无痕和易采薇冲他们微微一笑,便抱着果果大步朝前走去。
兰无痕一边走一边道:“薇,你还真是一堆的鬼心思,我当初真的以为你将金钱帮的财产都转到了千忆帮里,没料到你还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