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子都是我爱吃的菜,妈妈欢喜地拉着我,想展示惊喜似的,我看着那桌子菜,笑着俯身抱住了妈妈,说了声谢谢,爸爸僵着脸色把一箱子椰奶打开,三个人围靠着餐桌开始了我们的年夜饭。
开学后,高一的下学期,郭晶新增了一个烦恼,就是她妈妈总叫她带陈挠回家去玩儿,顺便带上我们,郭晶说要不是因为我,她跟陈挠压根就不熟,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喜欢提到陈挠。
那时我也不知道,没法替她解答。
我每天还是去给张楚补习,他的成绩是飞快地升着,渐渐地学校百名内的名字开始出现他的名字,他没说不用我再帮他补习,我也没说不补,即使现在他基本也不用太问我。
很多时候我们就像两个陪伴读书的人一样,我写我的作业,他写他的,遇到有问题不懂的就互相探讨,然后两个人在一起解决,当把题解了我们会相视一笑,然后低头又自己写自己的作业。
有些时候我也会偷懒,他写作业我则在一旁画画,有时我因画画感到开心而笑出来的时候,他就会微微地抬头看着我他也笑,然后问我笑什么,很多时候我愿意跟他分享,他就会静静地听着,不置一语却满眼带着笑意,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过去的张楚还在。
慢慢的,也有一些女同学会委托我给他带信,学校里的人都说他不好接近,距离感太强,而我反而变成最接近他的人,所以她们喜欢委托我送信,我第一次收到的时候错愕了很久,接着我捏着那信像烫山手芋似地放他跟前,他眯着眼看着那封信,明知故问地问我,“是什么?”
我当时真觉得他装,于是我戳着那粉色的信封说道,“情书!”
他哦了一声,随即那双修长的手把情书捻了起来,轻飘飘地丢进了垃圾桶里,我瞬间仿佛看见一颗红色的心碎成渣渣,我瞪大眼睛,问道,“你不看看?”他抬眼,那眼眸专注地看着我,极平静的神色却让我一时无法转开头,他淡淡地说,“你也丢了,我们半斤八两。”
他说我丢了,当然是说我收到的那些情书也丢了,所以他也可以丢,我顿时无语,这是两件事好吗?他是怎么串到一起的,我想不通,后来我也就没再想了。
然后要我带情书的女同学是越来越多,每次她们举着情书可怜兮兮地说,“他只理你,麻烦你帮忙带带吧,然后能麻烦你帮我问问看了信他什么感觉可以吗?”
我苦着脸看着那妹子,我能告诉她,全被丢了吗,然后他没感觉吗?可是我一时也说不出那话来,只能接过那信,含糊地说,“好……”
然后一溜烟地跑了,那时我才知道,在老师监管得十分严格的底下,那恋爱两个字的风潮依然暗涌着,延伸了整个学校,那些私下谈恋爱的不再少数,尤其是高中部,一抓一大把,但是大家都聪明,即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让成绩下降,所以那些成绩下降而被退学的只能送两个字“傻子”
我又帮带了几次情信,都直接进了垃圾桶,随即他抬眼看着我,我一时被他看得站直身子,满心心虚,接着他淡淡地说,“你这么有空?”我使劲地摇头,如拨浪鼓似的。
“那么,做信鸽这种差事,你该辞了。”他那语气虽淡,但绝对压迫,我当时就差跟那日本人一样弯腰鞠躬说个,“是!”(参照日语)
不过事后我想想,我还真孬种,在校车上死命地抓着头发,心里暗想着要把尊严讨回来。
这尊严没讨回来,高二的风吹来了,暑假期间我去了一趟法国,还是住在那间小木屋里,妈妈知道我去法国,语带闪烁,眼眸闪着泪光,许久都没把话说出来,倒是爸爸,僵着脸对我说,“优优,你如果有时间,能不能去你姐姐的学校看看她?”
说着他就塞了一张纸条给我,那上面有李秀的电话跟学校的地址,我捏着那纸条,死死地,随即我把纸条塞回给爸爸,冷着脸说道,“我不去。”接着我就拎起行李朝门口的车子走去。
我知道爸爸的脸色变得难看,也知道妈妈在我说那三个字的时候泪水就掉了下来,那又如何。
我不会去看她的。
她连电话都不肯给爸爸妈妈,我凭什么去看她,而爸爸妈妈又凭什么叫我去看她,做梦。
这次在法国的小木屋,我进行了画画的进修,每天都有不同的世界级的画师帮我上课,我忙到没时间去想李秀的事情,孟宴老师在法国更忙,他每天都是很晚回来,很早起床,我看他这么辛苦,每天早上还要啃着那些干干的面包出门,于是我每天早上开始给他做中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