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在异乡为异客,最苦的日子,看见老乡就真的能泪汪汪,日子寂寞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始终融入不了这里的生活,何况黄种人还要受到部分人的歧视。
小霞每每看到这些都心底酸涩。
她一直觉得父母不爱自己。他们从不关心自己。原来也有过这样的日子吗?
那后来为什么要改变呢?父母的爱难道还会随着时间而贬值吗?他们生活艰辛,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这样想着,后面发生的场景,却让她脸色骚红。
过了几年,国内的小霞开始长大。
她从小就非常叛逆,自诩聪明。在同龄人的挑拨和对比下,对父母陌生甚至抱有敌意。
她以前不喜欢接父母的电话,可在她上了小学,有了金钱的概念之后,改变了。
每次接起电话,她只有一个要求。
“我要买……”
“别人家都有……”
“我要那个啊……”
“你又不是我爸妈,你们尽过爸妈的职责吗?我为什么要叫你们爸妈?”
“我让你买你买不买啊?还有电脑啊,我要笔记本电脑!”
“我成绩好不好关你屁事啊?”
小霞作为旁观者,心情很复杂。
自己以前是这么智障的一个人吗?
她以前觉得父母失格,所以自己的索求是理所当然。她的缺失,是钱换不回来的。无论两人怎么补偿,自己都不会爱他们。
二十年了啊,她一直没觉得自己错。
可在亲眼目睹了两人的创业艰辛之后,再去看过去的“自己”拿他们当做一台取款机,就不由想回去扇死自己。
自我到自私,自私到极端。
她有资格去埋怨父母的失责,但她有什么资格歧视他们的努力?
她回忆起了自己过去的种种,发现父母的冷漠,有一半是因为自己的尖锐啊。
有谁的心是禁得住千疮百孔,还结不出痂的呢?
小霞已经在反省,时间跳到了她初中。
父母在开车进货的时候出车祸了,差点撞上脊椎瘫痪。
她奶奶让她打电话过去慰问。
是的,小霞想起来了。之后就记得不是非常清楚。
小霞听见过去的“自己”不耐烦地问:“你们身体好点了没吗?”
她母亲当时脑袋天旋地转,正被护士扶着半坐在床上。额头全是冷汗。却还欣慰地说:“没事没事,在看电视呢。这两天刚好休息,很轻松。你好好读书,啊。”
小霞:“这样啊。你给我打一万块钱啊,我想买根长笛。我们学校有合唱团……”
她母亲在那边僵住了,直接挂掉了电话,不让自己的声音泄漏。
小霞看着她母亲抱着护士失声痛哭,喊着作孽,在一旁如坠冰窖。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努力,想着要证明他们的错误,认为他们古板老旧,是旧时代乘上改革春风际遇兴家的暴发户,歧视他们。
他们没有文化,的确是走的灰色地带发家,可努力地生活,艰辛的工作。
他们认识过现实的残酷,经历过无数的失败。
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真的是笑话。
她是……
之后一次次,一次次……再到她离家出走……她不听劝告,甚至动粗……他们的家庭终于变成了这样……
小霞捂住嘴。
再给她一个机会,她能改的。真的。
第129章 努力
周遭阴气散去,那些失去法力的鬼, 被打上功过格的烙印。在禁制被解掉的一刻, 终于得以动弹。
一时间有伏诛等待捉拿的, 有逃跑躲藏起来的。江风都没去管, 收起功过格。
“这两个怎么都在哭?”褚玄良说,“她们在做什么梦?”
江风只低头看了眼,说:“能让她们看清现实的梦。各看造化吧。”
这火光没有热度,也没有燎烧到植被和土层。但因为阴气实在太浓厚,火势直冲天际,照亮了有半边天空。
幸运的是这边偏僻,临近郊区, 又是深夜, 没多少行人。
过了半个小时, 光色渐缓。大火最后抖动了一下,沿着山脉浦沿,并迅速扑灭。
拉长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
褚玄良说:“119好像来了,把她们送到路口让他们救人吧。大半夜领着两个昏迷女生进山, 到时候又要去录口供。”
江风是同意的。可能还会作为纵火案的嫌疑犯。即便实际上没有纵火的痕迹, 但也会有整蛊浪费警力的嫌疑。
褚玄良把人背起来说:“走吧。”
他们将两个女生朝着有人声的地方靠近,确定了对方放位置,把她们放下。然后站在一旁,用草木的骚动,把火警引导过去。
窸窸窣窣的,江风等人躲在树后, 听到他们忙乱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