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总有些不服气。
越罗关心的却是他说的内容,“有王先生这一句话,这天现异象的事也算是有定论了。”一个刚出生的普通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神异,但有这句话在,那他就是得上天庇佑的有福之人,至少不会再有旁的流言作祟。
其实对孩子而言,这种寄托和期待是有些沉重的。但他作为嫡长子,本就注定了从出生开始就备受关注,即便没有异象也不会变化。如此,这异象于他反而是一种保护了。
须臾往其他重臣府上传旨的人也回来了,带回来了各种各样的祝贺。李定宸听得十分满足,一腔慈父心肠无处发泄,便命人将几部辞典都拿了过来,慢慢的翻书挑选皇子的名字。
其实越罗怀孕期间,这书他就已经不知道翻过多少次了,还特意将自己觉得好的都抄下来,写了满满一页纸。然而此刻再看,又觉得都不好,索性再挑。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李定宸别的事情都没干,只在孩子哭的时候分过去几分注意力,还亲自把了一次尿,其他时候都在专心致志的翻辞典,然而选择困难症发作,最后也没挑到合心意的字。
最后只能将自己挑出来的两页纸交给李元,“明日就送去礼部和钦天监卜算择吉。”
这样应该能删掉大半,然后再让皇后挑一个。
交亥时时越罗又醒了一次,这回瞧着精神就好多了,只是脸上还是没有血色,须得慢慢补回来。李定宸让人送了膳食过来,陪着她用。
越罗见他端了碗,就皱眉问,“陛下还没用膳?”
“用过了,陪你再吃一点。”李定宸含笑道。
越罗不由抿唇微笑。虽然孩子身边安排了两个乳母,不需要她这个做母亲的喂养,月子里不需要一味的吃那少油少盐又下奶的汤水,但毕竟是女子补身子的东西,不合李定宸的口味。
不过他孕中就时常陪着越罗吃饭,两人都已经习惯了。反正这些东西吃了未必有好处,但却肯定没有坏处,既是他自己的意思,越罗便点头道,“也好。好教陛下知道,这天下女子生养孩子的苦处,也知道太后娘娘的一片用心。”
“我看你们才像是亲母女,彼此都想着呢。”李定宸打趣道。
越罗微微一愣,问,“太后娘娘来过了?”
李定宸点头,“来过了,见你睡着,只说不必惊扰,看了孩子就回去了。说是明日再来。”
这几个月里,婆媳相处融洽,越罗也没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来,含笑道,“那就明日再说话。”又问李定宸,“宁德伯府派人去了?”
“这是自然,张德亲自去的。来回话的时候你睡着,殿中省那边儿还有许多折子没批呢,我就让他先去了。”李定宸旷工得十分理直气壮,道,“夫人明日就进宫,朕特许她在宫中住几日,照看一下你。至于其他人,只怕得等出月子才能见。”
其他人不是外男就是未成亲的大姑娘,即便是在民间,生孩子的喜事也没他们什么事,全由妇人们操持。
说了两句话,越罗又没精神了,一顿饭没吃完便开始困倦,最后草草吃了几口,便命人收拾了躺下。李定宸见状心中暗悔,她现在就该养着,这些劳神的事情就该离得远远的。这样想着,就出门低声吩咐周姑姑,这一个月里,有什么事先往自己这里报,别惊扰了皇后。
交代完,他回到屋里,在静室之中看着熟睡中的妻子,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不由打了个呵欠,也有些困了。
让人送了水,洗漱之后,李定宸就躺在了越罗身边。这动静惊醒了越罗,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到是李定宸,便又安心的睡了过去。又过了不知多久,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惊醒过来,伸手去推他,“陛下怎么在这里睡了?”
因为天气冷,怕搬来搬去反而着凉,所以就直接将产房收拾出来,让她在这里坐月子。正好这边埋了地龙,烧起火来满室暖热,倒比别处要好些。
但这毕竟是产房,生产的时候李定宸陪着也就罢了,坐月子按理是该分房的,那规矩大的人家,连面都不能见,非得熬过一个月。
李定宸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怎么不能在这里睡?睡吧,别想了。”
越罗想了想,觉得他破例已经不少,也不差这一次,便也不理会,闭眼睡了过去。
结果第二日,就让两位亲娘看见了。
越罗生产之后体虚,需要大量的睡眠。李定宸同样担惊受怕了一天,后来又一直惊喜交加,情绪紧绷着,放松下来之后,也十分疲惫,陷入了深眠之中。
哪知江太后和宁德伯夫人两位当娘的心里不放心小夫妻,怕他们头一回做父母有不周到之处,天一亮就赶过来,结果反把李定宸给堵在了屋里。这下就算想遮掩,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