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抓到两只,后面就容易多了,其它的异性萤火虫会被慢慢吸引过来,不过多久,沈彤已经捉了十几只。
“差不多了,”她把瓶子放远看了看,“挺亮的。”
“盖子就不盖了,它们不爱动,隔一段时间不会快速飞走的。”
手边根本没有细线,沈彤想了想,把自己之前穿的帆布鞋的鞋带拆下来,系在瓶颈处。
一切卡得刚刚好。
摄像师被她的动作和反应能力惊到说不出话。
真不愧是聂江澜的御用摄影师,智商都跟他如出一辙。
沈彤提着线,看着手里的小光灯,思考怎么把它挂上高处,好让聂江澜看到。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的树干。
……真的要徒手上树吗?
正在她一筹莫展间,抬头时看到左侧低矮的城墙。
天无绝人之路,墙边有个小小的楼梯。
穿着礼服本来就不方便,更何况她还蹬着一双恨天高。
沈彤把高跟鞋脱在一边,赤着脚上去了。
走上城墙,她垫着脚,把“萤火虫光灯”系在了树枝高处。
系好之后,她还弹了弹玻璃瓶,做了个小小的祈祷:“拜托大家了,晚一点再飞出来吧。”
做完这些,沈彤就坐在墙上:“行了,现在等等吧,看聂江澜能不能找到我。”
等了五分钟,她嫌太过无聊,下去收拾自己刚刚忙起来拆开的东西。
鞋子装好,矿泉水盖好,垃圾收拾一下,听到鞋底压过枯枝碎叶的声音。
她回头去看,聂江澜胸膛起伏,轮廓身形和夜色融为一体。
沈彤看了眼表:“七分钟。”
聂江澜声音带喘:“什么?”
“我说你七分钟。”
“……”
“不止。”
他很快接话,带着一股笃定。
在他“你说的是哪方面七分钟”的眼神指使下,沈彤无奈地叹一口气:“我说的是找我的时间,你想成什么了?”
“我想的也是这个,”聂江澜“虚情假意”地看了看表,“应该是八分三秒。”
又顿了顿,转而叩问她:“你想成什么了?”
“……”
沈彤点点头,行,说不过他。
“你靠什么找到我的?”
“灯,”他指指高处的灯,“我一开始说要来,他们都不信,非说是我敏感了。”
一开始看到这个灯,他就有股很强烈的直觉,直觉就是她给他的暗号。
沈彤笑出声:“没想到你猜对了,这真的是我挂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挂的,”聂江澜轻嗤一声,“这点默契我们都没有?”
这独属于他们的一点点默契,可能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单是想到这一点,他心里便有种难以言明的畅快。
只是……
聂江澜指了指光灯:“你真的徒手上树了?”
“……”
看来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沈彤点点头:“是的,徒手上树,飞檐走壁,凌波微步,我都会。”
他扶着腰,饶有兴致的模样:“再表演一个我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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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放生,垃圾带走。
他们在晚上十点之前,终于顺利赶回舞会。
正厅内光怪陆离,觥筹交错,富丽堂皇的装饰像一座古堡,包裹起层层叠叠的浪漫与奇妙。
她跟着聂江澜走进舞池,沿路有人鞠躬打招呼。
场景布置得太过华丽,刺目的光线扰乱人的神思,沿路金碧辉煌,所有人的声音不太清楚,像是隔了层水雾响在耳边。
一时间,沈彤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也许辛德瑞拉的美梦,就是这样的吧。
沈彤阖眼,食指揉了揉太阳穴。
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他换过了正式的西服,那股桀骜被正统的西服纽扣扣住,藏在深处。
可能是今晚的夜色太漫长,歌声太温柔,这人身上那股不经心的风流,和那一点点隆重交相结合,竟让人有些挪不开目光。
他眉眼带笑,鞠躬,伸出一只手来:“我的公主,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被他揽着腰带进舞池,几度旋转间,眩晕感更甚。
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被他的掌心握着。
不知道是为什么,以往都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手心,有一层薄薄的汗。
……他也会紧张吗?
他进她退,他退她进。
这种带着恰到好处距离感的周旋,让人有种心尖都在发痒的感觉。
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所以没有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足尖来回挪动。
聂江澜轻笑一声,低头,凑到她耳边:“地上是有面包还是有爱情,值得你看得那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