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穆不敢耽搁,将小姑娘抱上车,开车送往医院。
——
再睁眼,已经是病房。
时穆和老油守在病床前。她揉着额头,坐起身,嘶一声:“我这是……”
“突然就晕了。”老油一脸抱歉,“小司茵,老油跟你道歉,我不该给你压力。AK偷花这事儿,我不追究,你也千万别给自己压力。”
时穆摁下呼叫铃,叫了医生。
毕竟是撞了脑子,这事儿可大可小。
白大褂医生走进来,询问了司茵现在的状况,宽慰说:“你们家属放心,这位小姐没有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这几天注意休息就是了。”
时穆松一口气。
老油一脸紧张问她:“丫头,有没有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
司茵揉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还真的有点饿。她问:“老油,我想吃碗牛肉面,可以吗?”
“可以可以,”老油嘱咐时穆,“时院长,你留在这里照顾丫头,我去买面。你也没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我顺道买上来。”
“和她一样。”
等老油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沉默地尴尬。
这些日子她敢为所欲为,全仗着那支花给的勇气。得知真相后,连骨子里残存的勇气渣都被抽得一干二净。
司茵这次,是彻底怂了。
她拿出跟司豪撒娇的那套,双手捏住耳朵,低头承认错误,小声嘟囔:“我错了……”
她压根不敢抬头,不敢正眼去瞧老狐狸。
病床前似被一团黑气笼罩,身边这只狐狸仿佛抿着一口獠牙,伺机而动。
时穆仿佛明白什么,提出猜测:“你最近行为反常,是因为AK偷的花?你误以为那是我送的,对吗?”
对……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智商时刻在线。
时穆了然,点头表示明白:“那我画给你的那封信,你一定也没收到。”
“什……什么信?”
时穆坐下,从抽屉里取出医院病房备用的纸笔,重新画了一幅简笔画。
完成后,并没有急着交给司茵,而是将纸张折叠,变成硬币块大小,摊放在手心,递给她。
她疑惑:“这是……?”
“关于你的提问,这就是我的回答,”时穆提醒她,“可以现在打开,也可以带回去再看。”
司茵抬起手,指尖微颤。
她耳道里都是“突突”地心跳声,血液流动加速,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
她取走纸块,小心翼翼放回衣兜。
这样的回答方式,让她捉摸不透。
是好的答案,还是……
司茵抿紧嘴唇,用牙齿狠狠磕了一下,努力保持清醒。
怎么可能……是好的答案……
——
司茵回到宿舍已经凌晨。
AK正睡觉,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立刻摇着尾巴跳下床,去门口迎接。
门被推开。AK仿佛感觉到一团黑压压的邪恶之气,从门缝外渗透而入。
司茵进屋关上门,盯着AK沉默无言。
一人一狗,对视了约五分钟。
AK心虚地败下阵,夹着尾巴连连后退,转身跑回卧室,钻进床底。
这戏精狗,心虚了么?
司茵取来驯犬鞭,威严地坐在沙发上,连喊三声AK。
戏精狗抵抗不了主人的威严,又从床底爬出。
两步、三步,又一步,小心翼翼蹭到司茵跟前,吐着舌头,仰着狗脑袋,望着司茵。
对于这个乌龙始作俑者,司茵捏住它的嘴筒子,大声训斥:“觉着自己很厉害是吗?觉着自己能当红娘了是吗?AK,你这么能耐,怎么不上天?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丢脸?你知错吗知错吗知错吗?”
AK:emmmmmmmm…………
它压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AK今天备受打击。
被大脸猫欺负,时穆置之不理;出门迎接司茵,却被训斥一顿。
平日里这两个人最宠它,可它今天忽然发现……自己貌似失宠了。万箭穿心,特别难过。
司茵松开AK的嘴筒子,叹气一声。
她斥责狗做什么?它压根什么也不懂,送花给她,也是为了哄她开心。
她用手摸摸AK的毛脑袋,然而AK却置气一般,扭身便走。
司茵没心思再安抚它的情绪,往后一靠,从兜里摸出纸团,一层又一层地剥开。
最后一层,她屏住呼吸。
纸团终于打开,内容不丰富,只画了一个嘴向下撇的狐狸。
狐狸一副苦脸,摊手向她抱歉,并附带文字:sorry。
所有的希望都因为这个“sorry”破灭,没有什么词汇比这个更直接。
老狐狸拒绝了她的好意。
时穆很聪明。
他知道,如果当面拒绝司茵,也就将这件事摆在了明面儿上,势必会影响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