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初,你若是不想你大哥出事,老实交出教主令,我便饶他一命,不若……”
“嗯……”
一记闷哼从一个人口中吐出,隐在角落的苏清颜探身看去,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也不知是教主真身,抑或是他人。
而一开始发话之人,从声音听来,是……宋叔!
虽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苏清颜仍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她实是没想到,竟会是那个慈爱的宋叔背叛他们。
罢了……甩了甩头,苏清颜换了个角度,凝眸继续看前方,寻找着机会将白子初救出。
只见此时白子初双手抱膝,坐在角落里,脸颊也深埋在膝弯里头,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整个人安静得不像话。而教主,则是被人架在墙边,双手被拷在墙上,平日里高昂的头耷拉着,毫无生气。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似是从教主身上发出的,但从苏清颜这角度来看,看不甚清。
她竖起了耳朵,将内力灌注于耳内,仔细聆听。
许是瞧着白子初没有反应,宋叔恼了,他又甩起手里的鞭,随着几声鞭子甩地的重响,他厉声道:“白子初,教主令在何处!”
白子初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是由先前的抱膝,变成了两手放到身侧,掩在袍袖里的手不知是何动静,但苏清颜莫名地感觉到,他的手紧紧地攥起了。
苏清颜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白子初的武功不弱,即便当时情况紧急,加之被网缚住之故被捕,但应不会这般束手就擒才是。可是,也难保是宋叔他们给白子初下了什么散攻散之类的药物,毕竟他虽百毒不侵,但却不能抵抗所有的药物。
如今苏清颜只能远观,瞧着形势而动,极其被动。她真恨不得现下便冲上前,去将白子初救出来,可是,她毕竟孤身一人,难成大事。
那边厢,瞧着白子初还是毫无反应,宋叔已经不耐了。他直接唤人开了门,走进监牢里,愤怒地一脚欲踹上白子初。然则,白子初忽地一个侧翻,躲了过去,而这时,他才抬起眸来。
看着那对眸里的泪光,苏清颜怵而愣住了。那双眸里透着凄楚与寒凉,点滴泪珠,蕴含在里头,只是一眼,便让人生起心疼的心。
趁着宋叔还未回神,白子初便朝着那大开的门口冲去,然则外头毕竟堵着人,没能冲出,他便被甩回到了里头,砰地一下,摔落在地。
苏清颜的心跳怵而停止了,目光一直深锁在白子初的身上,久久不能移开。白子初竟然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可见必是中了什么药之故,那这般,她当如何救他!
她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沉下气息,将所有可行的法子都在脑海里转了一遍,最后只剩得一个法子:等!等着她的手下来,一起相救,可是……
她将目光放到了那个白衣男子的身上,许是瞧着白子初没有反抗,宋叔又过分地踢上了几脚,而白子初只是在那里裹着身子,任由他们踢打,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那模样,看得苏清颜浑身发颤,心如同滴血般生疼。
白子初被她下了“失言”,喊不出声,但苏清颜很清楚地感觉得到,白子初身体很疼,很疼!
不……不只是他疼,她的心也很疼,每一个踢上他身体的脚,每一处被脚印弄脏的衣物,一幕一幕,都如同针刺一般,慢慢地侵蚀她的胸口,将她最大的憎恨发泄而出。
她的手已经紧紧蜷起,指甲凹陷,恨不得此刻便冲上前去救他,可是宋叔的身手她虽然不知,但从他的呼吸吐纳中便可瞧出武功必定不弱,她此时若出去,只怕反倒会将自己陷入泥淖。
她只得忍,或是……
眸光怵而一凛,她沉下了呼吸,将那刺耳的踢打声从耳边瞥去,在心中定下了一个重重的决定。侧目看了一眼那依旧蜷着身子的人,苏清颜咬咬牙,转身便要离开,她要去搬救兵,来救白子初!
然则,这步子还未离去多久,只听后头一声剧烈的哀嚎声响,极其凄厉,将她的步子拉了回来。侧身望去,只见宋叔怵而蹲了下。|身,正捂着下。|体痛楚地呻。|吟,而白子初正瑟缩着身体站在一边,那些手下瞧着宋叔出事,忙过去查看起来,而一些人,因着白子初的动作而恼怒起来,冲过去对着白子初就是一阵毒打。
心,宛如被刀一片片地割着,慢慢地磨,慢慢地片,这一刻,苏清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眼前只有一个被人欺辱的白子初,看着他的白裳染上刺目的红色,看着他在众人的毒打下毫无反抗之力,也看着他……他……
白子初,你当真是个混账!她仰起了目,将心头欲冲出的泪倒流回去。她没有回头去寻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宋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