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的轮子碾压着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黎芮就这么形单影只地离开了这个剧组。

头一次，没有杀青，没有掌声和赞美，更没有依依不舍。只有无限的懊恼和委屈，正如许舒默之前所说，她所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当这个圈子真正露出其阴暗而险恶的一面时，黎芮竟是如此的无力招架。

她回到公寓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散架了。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下了通讯里许舒默的号码。

黎芮并不准备哭诉她的委屈，哪怕只是听听许舒默的声音，她想自己都能得到救赎，偶像的力量真不是一般的大。

“喂。”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的却是一道女人的声音。

黎芮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杨辞寒接的。

“辞寒姐，是我。许神他在忙吗？”她调整了一下心绪，尽量用轻松的口吻问道。

杨辞寒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道：“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儿吗？我可以替你转达，不过如果问他有没有新戏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最近他都不准备回国！”

黎芮刚刚缓和的心情再次降到了冰点，显然杨辞寒应该是了解到黎芮目前的处境，认为她是来朝许舒默要角色演的，所以态度里透着几分排斥。即使已经极力压制着，但是黎芮现在正处于敏感期，一下子就能察觉到。

“没什么，打扰了。”黎芮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反正她说了也会引起杨辞寒的反感，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杨辞寒看见他出来，立刻就迎了上去。

许舒默听到她这句问话，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冷声道：“我没病，里面的也不是医生。”

“对对对，教授怎么说？”杨辞寒立刻就改了口，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起来。

“没什么，老样子。再跟他聊半个月，我就回国，没意思。”许舒默穿上她递过来的长风衣，再次伸出手显然是要手机的。

“有人找我吗？”他轻声问了一句，麻利地翻着消息记录和通话记录。

“没什么重要的，我都替你处理好了。”杨辞寒扯了一下嘴角，脸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

许舒默看了看并没有新的通话记录，就跟着点了点头。

***

晚上，黎芮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睁着眼看向天花板，眼神发直。

“抓不住爱情……”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半夜显得特别清晰而刺耳，她任由铃声响了几秒，才没精打采地抓了过来接通。

“喂。”她的声音无力而沙哑。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才语气疑惑地问了一句：“黎芮？”

“是我，许神。”黎芮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的心情再次变好了。

许舒默竟然打电话给她了？是抽出空了，还是杨辞寒告诉他的？

“你最近都不发微博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许舒默轻声问了一句。

他出国之后，为了静下心来，圈子里的新闻他基本上都不理会。除非杨辞寒主动告诉他，否则他就一无所知，这几天他一直关注着黎芮的微博，发现一条新的都没有，才忍不住打电话来问一问。

黎芮的脑子里转了两圈，暗自猜着杨辞寒恐怕没告诉许神，是他误打误撞打了电话过来。她只是把金奖对她的不公平待遇说了一遍，外加张诚跟着张曦走了，至于韦嘉那段潜规则的插曲，她下意识地就不想提。

许舒默听着她一会儿含糊其辞，一会儿又义愤填膺的声音，眉头紧紧皱起。黎芮这种态度，就让他察觉到不妥来，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我知道了，你不用着急。全天下的人都说你是我捧出来的，如果你真的从此退出娱乐圈了，那是打我的脸了。耐心点儿，goodgirl。”许舒默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大半夜里听到这声音，黎芮又躺在床上，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就像是听着催眠曲一般，婉转动听。

“好，我等你回来。”她也放软了声音，之前的焦躁一下子就远离了她。

☆、第036章 男女合唱

电话挂断之后，许舒默轻轻挑起了眉头。小丫头现在真是不得了，最后一句话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声音绵软语气娇柔，真是让他不得不在意。

他暗自发呆了一会儿，就从通讯里扒拉了一个号码出来，毫不犹豫地打过去。

“这都几点了？你要是半夜睡不着就撸一发啊，别打电话骚/扰我清梦。”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齐晨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显然是已经睡着了被吵醒了。

许舒默挑了挑眉头，他刚才忘了时差问题，而且打给黎芮的时候，她那边接得很快，所以根本没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