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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记(107)

快要抵达目的地时,远远望见边缘的车,裴陆臣将车开到她近旁,这才降下车窗:“边缘!”

“那小子藏了货,见着我就跑,”边缘正在换轮胎,下巴点一点指指斜前方的岔路,“追他一路结果爆胎了。”

裴陆臣本就将车蕴着速,此刻看准了前路,深深踩下油门。急速驶离的前一刻听这女人说:“他那是辆破摩托,跑不过你这洋货,帮我逮着他,我替你们申请好市民奖。”

果然,不出多时就追上了,前方不远就是那辆摩托,车头灯的光线在黑暗的道路上分外打眼,裴陆臣按了喇叭,示意对方停下。

摩托却越开越快,越开越偏,车头一打,下一刻驶进了小路,前路越来越窄,又没有路灯,耳边除了引擎的声音,就只余下轮胎轧过枯枝与落叶的脆响。

“做笔交易怎么样?”裴陆臣已将油门踩底,声音都在随着车的底盘而轻震。

池城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冷而稳:“说。”

“我把好市民奖让给你,你把时颜让给我。”

“想得美……”

裴陆臣是头一次见人一本正经地说傲慢话,讶异之余不由得勾唇一笑,不再多言,敛了敛眸,准备全力追击。

眼看就差几米就要追上,却在这时,忽的,摩托车前方有道黑影闪过。

裴陆臣这才看清,那道黑影原来是条野狗,险些被撞,唔鸣着跑开,

摩托车蓦然刹车,滑行过后横倒在地。

眼看就要撞上摩托车,裴陆臣想要紧急刹车,已经来不及,只能将方向盘,电光火石间,车头横撞在路旁的断垣上。

车身巨震过后才回归静止,尖锐的刹车声犹自在空气中回响,划破这宁静的夜。

池城有片刻的昏聩。

脑中在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耳中嗡然作响,

现在兑现,会不会晚了点……

伤害已经造成,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祝我们,友谊万岁……

他这样在一个女人的声音中悠悠的醒过神来,血划过眼角,辣而涩。

挡风玻璃碎了,裴陆臣眯着眼睛,头上也有血,卡在变形的驾驶座里动弹不得,但一直清醒着。

池城好不容易把他弄出来,裴陆臣坐在地上,靠着变形的车身,咯一口血,还不忘愤愤咬牙:“一定把那小子逮到。活剥了,他的皮……”

还有力气撂狠话,池城拍拍他肩:“你先撑着。”

那耗子也受了伤,弃了摩托车没跑多远,池城很快追到他。

揪斗中池城占了上风,果断缚住对方双腕,反折到背后:“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池城尽量把话说得无害,手上力道却不松。

对方却只是狠啐一口:“别诓我,跟你们一起那女的是条子!”

池城扯下领带绑住这耗子,拽着他臂膀走,不能松懈。

额上的血越滴越多,快要模糊了视线,他不得不抬手拭血。

这耗子竟就此挣脱出了一只手,池城赶紧反手去抓,就在这时,池城眼前金属的光一闪,下一秒,有什么锐物,狠绝地刺进了他腹部。

池城被钉在原地,思维快过痛感一步,低头只见管制刀具的刀柄,直到刀锋从他身体抽出,铺天盖地的痛觉才席卷而来。

然后……

一刀,两刀,三刀……

遗爱记49

陷入昏迷的裴陆臣被人送进医院时,是将近凌晨一点。

送他进手术室的边缘跌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盯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发呆,脑中一片空白。

半小时后时颜抵达。边缘的狼狈、特别是她身上沾着的血渍落在时颜眼里,不由引得时颜一阵恐慌。

手术灯一直亮着,整个走廊却是死一样的静寂,走向边缘的短短几步路,时颜走得有些艰难。

“出什么事了?”闻言,边缘抬起了头,可面前这女人紧接的下一句,却是问:“池城他……”

面前这个自私的女人彻底激怒了边缘,担忧与无措全副化为怒火,边缘蓦地站起,揪住时颜的头发往后一扯,迫她抬起头来。

车祸现场,昏厥的裴陆臣,地上的血迹、玻璃碎片,汽油生猛刺鼻的味道,冒烟的引擎盖,以及,“滴答——滴答——”不知是油箱漏油亦或他伤口滴血的声音……

冷静如边缘,也再没勇气去回忆自己赶到时看见的这一幕,只能狠狠地盯着时颜的眼睛:“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是裴陆臣!你丈夫早就一个人跑了!”

时颜的手机被这女警一举碰掉,前因后果她至今全然不知,焦急杂糅着迷茫,此刻只觉脑子发懵、头皮痛麻,只能强逼自己冷静,劝道:“边缘你冷静点。”

到底要多冷血,才能做到这女人般的冷静?边缘堵塞在胸腔中的烦躁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手上不觉又用了力,指节早已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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