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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骞予正从办公室里出来,推开门:“那好,我们……”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刺耳到他条件反射的将手机从耳畔移开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移回来。
此时,电话那头,再没有一点声音。
胡骞予不觉脚步加快,走到外面:“喂?喂?为零?在听吗?”
依旧,没有回应。
胡骞予想到一种可能性,于是,挂断电话。
他握着手机,走到电梯间,总裁室专用电梯,一直都停在这个楼层,不用等,他一按按键,就可直接乘坐。
刚迈进电梯间,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看号码,是王书维来电。
接起。
“怎么样?”
“搞定。”
“谢谢。”
“不用。”
简单几句,说完,双方同时挂断。
胡骞予对着正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墙镜中、反射出的自己,微微的,笑一笑。
胡骞予:
我在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医院、手术室外,找到林为零。
她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脖颈低着,长发凌乱。
我敛起目光,上下打量她。
她的衣服还好,只不过有点脏乱。套裙布料却已撕裂开,赤脚,鞋子断了跟,被丢弃在一旁。
我逼自己不去想象,她是如何赤着脚、一身狼狈的来到医院的。
这个女人,吓坏了。
我停在不远处,仔细观察她,并没有急着靠近。
她没有受什么伤。
很好。
再欣赏一会儿她那恐惧着颤抖的样子。
原来也这么美。
我朝她走过去,摸摸她发顶:“为零……”
我感觉到她肩膀一僵,却,没有抬头看我。
我叹口气,坐到她身旁。
距离近,她身上有汽油及金属的味道,衣服上沾着焦黑色的污渍与深红色的血迹,很容易辨识出——看样子,她应该试着去救过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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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手术室门上,指示灯灭,医生出来。我看看表:我已等候17分钟。
等什么?
等一个结果。
林为零没有动,依旧瑟缩在那儿。我起身,朝医生走去。
“怎么样?”
医生面露惋惜,朝我摇摇头。
我兀自点点头:嗯,很好。
托尼不死,我今后的麻烦就会不断。
莞尔,我回头,看看这个女人。
我,不能让任何人,掌握到我的弱点。
而林为零,就是我的、弱点。
我只有两条路:要么,毁掉我的这个弱点。
可是,我怎么舍得?
要么,毁掉掌握着我弱点的人。
这个人,便是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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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一切,还都需要王书维的协助。
托尼一生狡诈,竟也有信错人的时候。而托尼,甚至还将遗嘱执行人的权力交到了王书维手上。
——想到此,我不禁莞尔。
他相信王书维,自然有他的道理:王书维在美国时就已经在替他做事,为零的那一次商业事故,就是拜王书维所赐。那时,王书维还是为零的男友,面对自己的女友,竟还可以下狠手去伤害——托尼不可能不满意。
那时候,托尼还认定林为零是林甚鹏爱女,对付为零的手段,颇为残忍。为零也差点因此遭到美方商业罪案调查科的起诉。
最终,那次商业事故因为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这是因为我派人与利益受损公司商洽,最后高价买回证据。
我母亲,还有张怀年,都是林甚鹏生前挚友,虽然表面上对为零好,但是,真心,并非如此。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我帮助为零的这件事,是瞒着所有人进行的。甚至,我母亲也并不知情。
但是,王书维却神通广大地得知了消息。
而王书维,自此,也开始为我工作。因为,他相信:胡骞予,很快就会超越托尼,成为他可以依靠的主子。
这次,我和王书维的联手,同样,是关乎利益。
以为零的倔强,她断不会接受托尼的遗产。
这时,王书维这位遗嘱执行人便派上了用场。
迎娶为零之后,不出几年,就连环球,都会收归我囊下。而我之前允诺王书维的环球百分之二十的环球股份,也会如约送予他。
至于为零,我不能让她知道一切。
我再受不了她的仇视。
我会,隐瞒她一辈子。
我知道,我现在在走林甚鹏的老路。但是,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多年前,林甚鹏布了一个局,妄图让这个与自己没有血缘的女儿,毁在她生父手中。并借以惩罚背叛自己的妻子。
我不否认,托尼和为零都是这场阴谋的受害者,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托尼又是导致林甚鹏自杀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