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电话在这时候震动起来,为了避免吵到孩子,司嘉怡走出病房接听。
走廊上空空如也,只有尽头的值班台里坐着位守夜护士。电话是傅颖打给她的。
“我从你的前经纪人那儿听说了。”
“坏消息永远传得这么快。”司嘉怡想要笑笑,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
“我一小时后的航班飞你那儿,到了我再打电话给你。是在哪家医院?”
“不用千里迢迢赶过来了,我应付得了。”
“你拒绝也没用了,我已经向公司预支了年假,准备过去陪你和多多。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司嘉怡眼眶不知不觉间已红透,却流不出泪来,或许痛得麻木,就是如此。
司嘉怡在走廊这头捏着手机欲哭无泪,傅颖的安慰话还未曾说出口,原本安静的走廊,突然响起冰冷的脚步声,声声踩在司嘉怡紧绷的神经上。
她猛地回头,姚子政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
“等你到了我们再说。”司嘉怡慌忙说完挂断电话,警备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你来这儿做什么?”
姚子政没回答,转头进了病房,司嘉怡冲回来试图拦下他,却晚了一步,姚子政来到病床边抱起孩子,司嘉怡被尾随在后的姚子政的助理横臂拦住,不得近身。
她拼了命要突破姚子政的助理,却被对方掼在病床上,病房中充斥着她的尖叫:“把孩子放下!”
“你根本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你要带他去哪儿?姚子政!”
他似乎在嘲笑,薄薄地勾起的嘴角如同锋利的刀片:“我带他离开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第十四章 够了
这已经是司嘉怡第四次被拦下了。
“姚子政在哪儿?”
“对不起司小姐,姚先生不在。”
傅颖陪她一道来的,司嘉怡失了方寸,只能由傅颖和这秘书讲道理:“请你转告姚子政,大家都是文明人,他对孩子的归属问题有什么不满,可以找律师控告我们,抱走孩子玩失踪,是只有流氓才会做的事情。”
秘书永远是不得罪人的圆滑微笑:“姚先生回来的话我回替您转告。”
已经过去四天。
两个女人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家中的每分每寸都是按照孩子的习惯来装修的,他不爱拍照,不爱笑,司嘉怡想要在家中找到孩子的一张照片都无果。
司嘉怡跟打监护权官司的律师通了电话,傅颖叫的外卖也到了。傅颖厨房里外地忙着拿碗筷,分饭菜,司嘉怡却摆摆手,把碗筷推远。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吃不下。”
“你饿死了的话就再也见不到多多了。”
司嘉怡窝在沙发上,蒙着头,声音闷闷的没有一点朝气:“傅颖,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傅颖只能叹气。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司嘉怡的电话又响起,司嘉怡机械地接起电话之后,才意识到接通的是来自李申宇的电话。
他在那端很急切:“侦探社已经替我查到……”
司嘉怡根本听不进去,如今的她满脑子都是孩子的事,手机被她无力地丢在一旁的座椅上,傅颖担忧地看看她,拿过手机,替她继续听。
“嘉怡跟我说过,你在帮她查当年的事,是吧?”傅颖只余无奈,“现在当务之急是孩子的事,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麻烦你了。”
李申宇沉默下去。
傅颖正欲挂掉,那端响起沉沉的、无奈的嗓音:“我知道我并没有资格,但我还是得说,替我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你放心。”
“对了,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是侦探社帮我从当年一个事件当事人的家中找到的,我现在快递过去,你们抽空看看。”
“事件当事人?”傅颖惊疑地复述着,看看面无表情、没看点反应的司嘉怡,继续道,“谁?”
“方梓恒。”
傅颖挂了电话,又细细打量司嘉怡片刻,终是决定暂时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目前她们全身心都记挂在孩子身上,过去的伤疤再次揭开,只不过是平添负累。
找不到当事人,毫无头绪的司嘉怡唯一能做的,就是寄希望于法律途径。
她以及寄出律师信,就会逼姚子政出面,可她想错了。
在约谈地点出现的,只有姚子政的律师。
这是司嘉怡的委托律师所在的事务所,司嘉怡这方的人都到了,彼此约定在早上10点。10点整,会议室的门准时被推开,来人进门便自我介绍:“各位早,我是姚子政先生的代理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