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荩夕的脑壳是不是坏掉啦?”ken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想找死吗?”
乐正茏啼笑皆非地看着一脸认真的荩夕,甚至忘了从举起的矿泉水瓶中喝水——他几乎都快忘了她的这个显著特征了:每当她在写作上有灵感的时候,总会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地投入其中,一边写一边读出来。他甚至曾在某商场的女厕所门口等了她足足有一个小时,和那些急着上洗手间的女人们一起,听她在里面高声朗读某篇她随性而就的散文。这些曾经是他最讨厌的东西:拍纸簿、笔,和她随时触动的写作灵感,因为每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这些该死的东西总会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占据他们相聚的短暂时光……
当然,现在他已经不再讨厌这些东东了,毕竟,它们……还有她都已经和他不相干了……也许,如今的她也觉得轻松了吧,因为不会再有人抢她的书包,把那些纸笔扔得远远的,然后霸道地对她声明:“只要和我在一起,除了我,不许你再胡思乱想别的东西!”
……
摇摇头,甩去回忆,茏把视线转向捏着拳头僵在一边的齐翼身上,以他对翼的了解,那小子现在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火爆边缘。
茏褐色的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要是那家伙敢动荩夕一根汗毛,他一定……
“……当然,乐正茏的表现也并不尽人意……”荩夕的报道继续着,“虽然进攻不错,但是防守意识的薄弱,使他还算不上是一个技术全面的球员;而ken作为自由人,灵活性和变通能力也有待加强……”
“喂!林荩夕!”ken忍不住跳了起来——搞什么,她是不是想把星阶一棍子全打死啊?“是我变不可能为可能,接起了翼刚才的那个球诶!要是连这样都算不够灵活,你还想怎么样啊?!”
荩夕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住嘴:“对不起,我现在正在写作,请不要打断我的思路!”
“你!……”ken愤愤不平地还想说什么,一条毛巾适时地扔在了他的脸上,堵住了他的话。
“擦擦汗!”茏淡淡地说道,“中情局说,再过十分钟要再来一轮常规训练。”
ken连忙把毛巾从脸上拿下:“你有没有听到那个林荩夕在说什么?她说我不够灵活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你技术不全面耶!”
“那又怎么样?”茏拾起了滚落在地上的排球,“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她也许是能够清楚地看出我们身上的不足。”
“不错。”临时客串边场裁判的angel忍住笑,“你刚才虽然接起了那个球,ken,可是,你的那个姿势真的好难看。什么鱼跃垫球啊,我看叫蛤蟆垫球还差不多。”
“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整我啊!”ken嚷了起来,“茏,就连你也不帮我说句话!我知道了,在你心里,那个林荩夕还是……噢!”一只排球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头上,打断了他的话,“好痛!……你干吗拿球砸我啊?!”
“这里吵死了。”乐正茏把双手插进裤袋中,向排练厅门口走去,“我要出去透透气。”
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与此同时,那只从ken的脑袋上弹开的排球,一路蹦跳着冲向门口,最后停在了一双穿着黑色converse球鞋的脚边。
converse的主人弯下腰,漫不经心地捡起了那只排球。
熟练地让排球在手指上旋转,陌生人直视着站在面前的乐正茏。
“嗨!茏。”片刻的沉默后,他微微一笑,“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小安。
茏是这么称呼那个陌生男孩的,没错吧?
林荩夕啃着手中的圆珠笔,转动着灵活的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关于先前那场训练赛的报道早被她忘到外太空去了。发掘新闻的敏锐嗅觉告诉她,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名叫小安的神秘闯入者。
他是谁?
他和茏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见到他,茏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当然,他看上去还是和平常一样,一副冷漠又无所谓的死样子啦,可是,他眼中那温暖的笑意和神采,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她。
还有……
发生变化的,并不只乐正茏一个人。
荩夕的目光转移到了蹲在角落的angel身上。
几分钟之前,这个东川高中的学生会主席兼星阶教练助理还活泼开朗地帮忙钟教练计分,给大家发矿泉水,顺便开开某人的玩笑。可是,自从这个小安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起,angel便不再开口,不再热情地到处帮忙。她只是躲在一边,默默地整理排球,脸上的红晕也渐渐被苍白取代。
这个小安……
荩夕的视线回到了依然站在门口的那个陌生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