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她,你能明白吗?——
请求你帮我。
jean睁开双眼抬头望着圣坛上的十字架,对耶稣倾诉。
从教堂出来,便是宽敞的马路。宽阔带来的秩序感让他觉得安心,沿着马路走,会经过一家蛋糕店。音琪在教堂教完孩子钢琴,然后和来接孩子的家长在路口分手,便会直接去那家店,买些甜味蛋糕或者红茶什么的。很多次,明浚都在蛋糕店逗留着等音琪出来。
jean想着要去蛋糕店看看,或许坐在那里喝杯冰过的红茶,和店老板聊一会天,然后再去学校。
从蛋糕店里蹦出来一个孩子,他拿着颜色打眼的草莓蛋糕向马路对面的妈妈跑去。银灰色轿车正毫无防备地朝这边开过来。几乎像离弦一般,jean冲向路中间的孩子,将他推向站在路边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母亲……
急刹车时发出的刺耳响声;
滚落在马路边上的草莓蛋糕,红色奶油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处小小的血泊;
救护车急驰而过的身影,忙碌的白色天使,担架,输血架,还有让人心情紧张的嘀嘀声;
加湿器里不停地喷出白色雾状气体;
jean一个人躺在病房里。
他梦到妈妈将园子里的快要开放的桔梗花剪了下来,插在花瓶里,摆在了窗前。妈妈离开的时候,音琪来了。她格格地笑着,很大声。她跑进厨房里,很快弄好了乳酪饺、生鱼片沙拉,还端出了面条与感恩蛋——
今天是什么日子?
jean在梦里问饮琪的时候,自己还是明浚的样子——
没有什么,庆祝你回家。
音琪说完冲他笑着,跑过来拉他的衣袖,直将他拖到餐桌旁边坐着。
jean觉得手臂上的衣服被她紧紧拽着,便伸手去牵她拖着衣袖的手。刚碰触到手的温度时,他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jean发现自己正用力地抓着医生的手。他将手伸开,抱歉地笑了笑。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有些饿。"
"除了感到饿之外,全身哪里有别的异样的感觉吗?"
jean摇摇头。
"你现在可以联系你的家人吗?"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我说吧,我是来这里旅行的。"jean说着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找自己的衣物,一副马上要离开的样子。
"先生,您还需要休息,请躺下。"
"我觉得很好,没有不舒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现在出去吃点东西。"
"喂,先生,你最好和医生谈谈。"
jean被带到内科诊室,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后面。见jean进来,将手里的资料夹合拢后站了起来。
7
jean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是正勋和音琪拍结婚照的日子。
在婚纱影楼的下午,正勋看到自己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对着显示屏开心地笑着说:
"臭小子,你回首尔都不说一声,还想让你代我回家去看看呢。"
"临时有事,走的时候没来得及说。都还好吧?听沈真说……你要结婚了。"最后面的一句话jean觉得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沉闷得几乎令自己窒息。他深深吸了口气,又说了一次:"时间定了吗?什么时候?"
"下个月28号,现在正准备拍婚纱照,你是伴郎,得快点过来!"
新娘捧着百合花球从楼上的化妆间里下来,望向正勋的一张笑脸完美而灿烂。当她看到一旁站着的jean时,膝盖突然软了一下,差点绊着裙摆摔倒,楼下站着的人忍不住都捏了把汗,以为她会摔着。正勋急忙上楼梯,被晓彦拦住,她跑上去帮音琪提着后面长长的裙摆。
"新娘真漂亮啊。"jean看了看正勋,由衷的语气里也流露出礼貌与尊重。
音琪的目光久久地望着jean的脸,jean却将脸别过去,故意和正勋说话。
他好象有一些变化。
这种感到他有所改变的直觉,让音琪莫名地失落。
头发上的盘饰,颈项上的链坠,手臂上的纱套,胸前的花球,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快要走到楼下,听到jean问正勋:"不是说要换伴郎礼服吗?"
说着,jean和正勋进了楼梯后面的隔间,音琪望着jean的背影,将心里面不切实际的期盼丢了出去。晓彦让音琪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坐好,一起等着摄影助理过来叫。
正勋和换好伴郎礼服的jean从后面的隔间出来时,他电话又响了。正勋边掏电话边走到摄影室的外面去接听,jean只好跟着他径直走到摄影室的墙边站着,伸手拉开了垂着的深色帘幔。
强烈的日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那是一个完美的剪影。
音琪端起手边纸杯里的水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身边的晓彦正翻看影楼里制作的摄影画册。她一边咽下口中的矿泉水,一边想着身后正注视外面的je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