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五步,背后的声音突然喊住了她:“喂,请等一下!”
这个声音让她的心又开始狂跳。童曈侧过身,看到齐宇正皱着眉头望着自己:“同学,你能不能像刚刚那样,坐在那块石头上?”
童曈的心里“咯噔”一声,她耸了耸肩,做出爱莫能助的表情,继续往前走。齐宇似乎有些急了,他走近了她,按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帮个忙,三分钟。”他那恳切的目光,有股摄人心魄的魅力。
童曈说:“我不叫‘喂’,我叫童曈。”
齐宇说:“哦,童曈?很高兴认识你,我——”
童曈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你叫齐宇。”
齐宇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是你?那天早晨撞倒我的支架……好巧!”
不完全算巧合。凡是他待过的地方,童曈都会去很多次,挖空心思去“创造”他们的相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书上说的“吸引力法则”的话,那么她算是成功了!
童曈内心的期待向前迈出了一小步,虽然她此时内心无比快乐,但表面上却只是淡淡地说:“你记得我?”
秋日的阳光照着齐宇额前扬起的头发,他淡淡地笑着说:“嗯,我的速写本就毁在你的脚下。”
童曈坐回原来的地方,他们几乎没有再交谈。齐宇认真地画画,时不时抬眼端详着童曈,思索着什么。
很久之后,童曈费尽心思才问到齐宇的电话号码,不过那时已经听说他们系里要去西藏的消息……
3.
童曈抬眼看见齐宇远远地朝这边走了过来。阳光穿过樟树枝在他肩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影子随着他稳健英武的步伐跳跃着——他仿佛是翻过崇山峻岭来赴约的。
他越来越近,童曈心里想好的话都乱了。
这时,一个女生像蝴蝶一样飞奔了过去。她扑到齐宇怀里,伸出手将齐宇紧紧地拥着,激动的动作差点将齐宇撞翻了。她笑着叫着,撒娇一样将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齐宇的肩头,自己背上的包也随之摇摇晃晃,停不下来。她笑着说:“齐宇哥哥,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童曈打量着那个女孩——她留着男孩子一样的短发,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有很深的酒窝。
她亲密地倚着齐宇,小声地嘟囔起来:“你答应了我的,这几天陪我!”
齐宇说:“可可,你今天应该有专业课吧?”
夏可的嘴撅得老高:“大半年没见你了,人家哪有心思画画!专业课上还害得我被水粉老师骂。”
“怎么了?”
“他说我光会画冷色,色彩不丰富!”
“老师没说错……”
她挽着他的胳膊,毫不避讳地撒娇:“我不管,反正今天我不——去——上——课!”
童曈突然明白自己排练了一个晚上的台词现在完全不用再记了,这种情况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已经走过来的齐宇把用布包好的一幅油画递给童曈。
“……”拿着手中的画,童曈一脸疑惑地望着齐宇。
“送给你的。”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画只有一块镜子那么大,挂在床头的墙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齐宇好像真的只是来送画的。童曈木然地接过画,说:“谢谢。”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他一笑,又是淡淡的。
他真客气,童曈的心里有些发凉。齐宇接着说:“不如大家晚上一起吃饭啊?”
童曈心里生出了希望,正准备说“好啊,我请大家……”的时候,旁边的夏可却摇了摇齐宇的手臂,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齐宇想了一下,说:“要不,下次吧?下次我请。”
就这样,童曈拿着画悻悻地回到了宿舍。
许欣怡帮童曈挂画时捶着墙说:“那个女孩难道是他的女朋友吗?要不要我帮你把齐宇抢过来?”
不是他女朋友怎么会挽着他的手要他陪她一整天呢?反正童曈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和女生这么亲密,而且那个女生看上去古灵精怪的,自己却这么呆板。
童曈郁闷了好几天。
因为早就答应了许欣怡陪她一起去做头发,于是童曈抱着一本杂志,坐在理发店翻了一整天。不知道为什么,童曈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脑海里却总浮现出夏可依偎在齐宇身边的模样。一气之下,她决定拿自己好好的长发折腾一番——可是没剪好,有点短了,修剪的时候又不敢彻底剪短,结果弄成了卷卷的齐耳学生头。盖上刘海,成了名符其实的“锅盖”。
许欣怡睁大眼睛,像摸西瓜一样摸着她的脑袋说:“好大一朵蘑菇啊。”
许欣怡对自己的卷发也不太满意,她们郁闷地走出了理发店。许欣怡的发型太成熟,童曈的发型则太幼稚,两个人走在一起,有些身份模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