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自己是来找失踪的丈夫的,房租、生活,还有孩子的学费都得负担,自己又从乡下来,所以除了替别人打扫卫生外,平日就拾些废品拿去卖。
出于同情,宿英平介绍她来律师楼打扫卫生。
才发完一个月的工资,她第二天就向主任提出预领工资,被拒绝。知道她是为了给孩子交拖延的学费后,宿英平将自己的工资给她送去,她却不要,宿英平说用她每个月的工资分期偿还,她才同意收下。他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她,说是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打这个号码。
没两天,他的电话响了,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老人说她出事了,没有认识的人,在她家里只找到这个号码。
宿英平赶到她住的地方时,只见到那个可怜的正在找爸爸却又突然失去妈妈的小男孩。
他答应了那个邻居老人,将小男孩带走,他会帮忙替他找爸爸。
然而,没有任何线索就犹如大海捞针。
因为工作关系,要南下的宿英平只好办理了相关手续,带着孩子一起离开。
就这样一去就是十多年,但他从没放弃替孩子找他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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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宿爸爸和宿妈妈住的酒店,优丽直接去了舞蹈工作室。
优丽拿好装了辞职离开所要带走的东西的袋子下楼,拦了出租车,将袋子先放进去后,自己在旁边坐了下来。
汽车拐弯的时候,从袋子里滑出一只泥塑小男孩。优丽将它从坐垫上拿起来放在手上,轻轻地抚摩着小男孩的脸。
妈妈因为米糕的事情而错怪小航,优丽用平时攒下的零花钱买了这个泥塑娃娃,想送给小航,好向他道歉。那天中午,她和同桌从食堂回教室,刚进门,看见小航将餐盒用力扔向墙角,米糕酱菜还有两个窝窝,全部翻滚一地。
泥塑娃娃没有送出去给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将目光从泥塑娃娃上移开后望向窗外。就像小时候一样,她的目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身影所吸引,只是现在的优丽为了让他也能注视自己,知道该怎么去做。
人的心,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控制的吧,因为心,才会去做那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街对面的人行道上——
宿名浩背着多多,跟保育院的女老师慢慢地走着。
优丽觉得小航身边的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努力在脑海里搜寻一些片段,好像……没错,是保育院,是公益宣传活动那天帮她提行李袋的女子。
他们怎么会认识?
突然觉得面前出现了巨大障碍物的优丽,真想马上下车跑过去问清楚。她回头从后车窗中望着他们渐渐在视线中模糊的身影,有些懊恼地转身坐好。
想了想,优丽将手机拿出来,拨通了酒店的电话。
"是阿姨吗?"
"哦,优丽啊,回家了吗?"
"还没有……"
"你在哪里呢?"
"在回家的路上。阿姨,我想……我明天不能来酒店了,所以想……跟您说一声。"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哦,刚刚从舞蹈工作室出来的时候,电梯坏了,走楼道时不小心崴了脚。可能上次崴的地方还没怎么好,所以很容易崴到。"
"严重吗?这样好了,你告诉我现在在哪里,我让名浩去接你。"
"我还在工作室楼下,没事的阿姨,我自己走出去打车就好啦。"
"那怎么行?你呆在那里别动,我这叫名浩送你去医院。"
"阿姨,真的不用……"优丽没有说完,宿妈妈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那头传来连续的嘟音,优丽觉得心里有了一丝反败为胜的欣喜。
她将手机合起来,对前面的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掉头,去胜昌门广场。"
名浩赶来的时候,优丽正坐在广场边的椅子上。
"你没事吧?"
见她这么晚一个人坐在广场边,宿名浩又起了恻隐之心。
"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到你。"优丽一只手揉着上次伤过的地方,抬头望了望眼前一脸担心的宿名浩,心里一阵窃喜。
"走,我带你去医院。"他说着上前伸手去扶优丽。
"不用了,我回去自己用药水擦着揉一下就好了。"担心被他看出破绽,优丽边用手抚摩着脚踝,边将眉头皱了起来。
"不行,还是去医院吧,万一……"
宿名浩坚持着,一定要带她去医院看一下,还是被优丽拒绝了。
"真的不用。你送我回家吧。"
"那好吧。"说完,名浩伸手扶着她朝打开的车门走去。
"哎呀,"像突然被伤到一样,优丽不小心就喊了出来。见优丽痛的样子,名浩没敢再让她自己走,只好将她抱起来放进车里,确定她坐舒服了以后,自己才回到驾驶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