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你了,看来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如果没有说错的话,应该是个合格的上海女婿。”jean说着给了正勋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向正勋举起了手边的酒杯。
“还不能说合格,仍然处于考察阶段……不管怎么样,我会等,等她望向这边。”正勋说着张开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好象有些醉了。
“记得告诉我,我可是等着喝喜酒的人。”jean说话的语气变得心事重了,看看身边的许正勋,在他身上,似乎就有自己的样子。工作的任何时候,这样的人坚强如钢铁,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可是,只要是与某些特殊经历相关的细节,比如听到一个名字,一些够让人跌入回忆里的画面、事物出现,都足以破坏他平日里常用来应对状况的所有能力:坚强的意志、过人的智力、关键时准确的判断力以及周旋的技巧等等。
李健英和许正勋就是这样的同类人。
“你为什么来上海?为什么叫我来喝酒?”正勋说话的语调已经有些含糊。
“因为你是朋友。”jean将熟到正好的烤肉夹进正勋面前的碟子里,自己倒满一杯酒,向正勋举起向正勋示意后,一口全喝进肚里。接着,为两个人面前各自再倒满一杯。正勋看了看jean,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后,问身边的jean:“jean,知道印地安人怎么定义朋友的吗?”
“是怎样的?”jean边嚼着肉,侧过身望着正勋。
“为你背负悲伤的人。”正勋望着jean,脸上是很认真的样子。
正勋似醉未醉的神态,还有他说的这句话,让怎么喝都不醉的jean有些伤感。与朋友相比,恋爱、爱情还有恋人这些词语好象都有浅薄的嫌疑,那种善变的、无法把握住的情感在让人体会到幸福的同时,也换来许多叹息与痛苦。在这二者的巨大差别面前,jean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拿起杯子,举向正勋,说:“来,这次为朋友。”
两个人同时一饮而尽。
正勋有些含糊的将两个杯子里的酒倒满,说:“那这个,是为了幸福。当身边的人都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祝福你们的时候,并不是幸福,那只能叫做幸运。幸福必须是……她开始一心一意只望向你,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正勋望着酒杯自言自语的表情像是沉浸在回忆里的期待,又像是借助酒的力量将不确定带来的恐惧排挤出体外后的想获得的轻松。应该是有了绝对的安全感,正勋喝光杯里的酒后,竟趴在坐上那里不动了。
正勋口中的“幸福”说得很重很慢,它经过jean的耳边,让jean觉得幸福原本也在自己这里,只是意外走丢了。现在的jean是来寻找走失的幸福,他也希望自己已经醉了,可以揪住过路那些盗取幸福的人的衣领,喝令他们将属于自己的幸福交出来。可他很清醒,自己走丢的幸福不在那里。
看着不省人事的正勋,这次该jean送他回工作室了。
当jean再折回自己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十一点。他什么也没有做,拿了柜子里剩下的大半瓶威士忌上楼。
jean在床边坐下去,将瓶塞拔下后对着喉咙一阵猛灌,浓烈的液体刺激着食道,一阵剧烈的咳之后,胃明显抵抗起来,胸口也开始隐隐的痛。jean清醒地想起音琪从文化中心的教室出来后走向车站的背影,不禁叹气起来,他知道自己正体会人生中悲凉的那一部分情感。因为音琪,jean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幸福遥不可及,携带着幸福的人从他眼前过去,不知到什么地方停留。
音琪……
这只是很小声的两个字,却足以击碎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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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从健身中心出来的大部分是女孩子,已经无可指责的体形在一再严格控制的情况下,更加让人望尘莫及;而已经无法挽回的状况被一再折腾,也越发不可收拾。音琪和晓彦不属于上面的任意一种情况。学校要进行专业技能考核了,晓彦拉着音琪来这里,无非是想借身体的运动来释放压在精神上的重量。
“我们一起吃饭吧,还可以坐着喝东西聊一会。”音琪提议。
“咦?今天真难得,居然主动约会了。周五不用和他一起吗?”晓彦喜出望外的瞪着音琪。
“到底去不去啊?不去人家就回去了。”音琪说着转过身去,装作要走的样子。
“怎么不去啊?到目前为止,你可欠下好天的饭啦!”
“什么?”
“上次说好了,我管业务,你负责周末管我饭。不记得了?”
“哪有啊?”
“你就认了吧小冯同志,我可是顾问级的待遇,给你跑业务绝对大材小用。反正是你赚了,走吧,今天的地点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