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音乐继续响起,门前一个人影站立许久,是林殊。
爱情中总有人在等待,等待幸福或是等待绝望。
“关博然,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最后一次,我们做一次交易,怎么样?”她曾经去办公室找他,拼命想抓住他,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希望。
“林殊小姐。”他平静地看着她,“你这样做,林达明不会放过你。想象一下,如果他知道你将他杀害浅浅母亲的证据交给我,你不会有别的出路。”
“你不是想为戴浅浅报仇吗?”林殊急切地看着他,“她想报仇想疯了,只要有了这个,她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关博然淡淡地看着她,“林殊,你不会明白的,如果我们因为报仇而失去对方,这远比任何伤痛都来得更惨烈。我相信真相会有公之于众的一天,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是林达明杀了人,他终将得到惩罚。”
“哈哈哈......”林殊忍不住冷笑,“关博然,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天使的翅膀吗?你太小看仇恨的力量了。你恨过谁吗?在戴浅浅心里,仇恨远比你重要得多。不信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他用了甩上门,大步走了出去。
是吗?总有一天自己会为了得到证据与浅浅分手,选择这个女人?
“不会,浅浅,你也不会同意,是不是?”关博然看着桌子上自己与浅浅的合影,轻声问着。他从来想过放弃她,他相信她可以战胜仇恨,也会忘却痛苦,一切都会结束的。
可这个冬天太冷了,以至于生命如此脆弱。刚刚过了新年,医院来了通知:戴东南的大脑二次出血,已陷于重度昏迷,正在抢救中。
关博然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了。戴浅浅看着父亲被医生推出去,他安静地躺在担架上,头上是层层带着鲜血的绷带。她甚至没有力气追上去多看他几眼。
“浅浅!”关博然扶着戴浅浅,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睛从父亲身上转回来,看着他。
“爸爸死了。”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只是平静地叙述着,可下一刻却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如同一个安静的孩子,戴浅浅在病房里沉沉的睡着了。护士为她打点滴时,才发现她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张字条——
浅浅,杀死你妈妈的不是我。相信我。爸爸看不到你嫁人了,很遗憾,你一定要幸福......
虽然写得很凌乱,却能看出是戴东南的笔迹。
戴浅浅像一个睡着的婴儿,呼吸平静,脸色白皙,只是睡了三天仍没有醒来。
“人一旦伤心至极,身体就会本能地产生一种保护力,让她忘记痛苦。”医生试着解释这种现象,“她没有任何器质性的病变,只是伤心过度而已。”
是吗?关博然拉着她的手,抵在额头上。是多么深刻的伤心才会让她以沉睡来逃避?
戴东南的葬礼如期举行,戴浅浅却并没有参加。
冬日的雪已经停了,凄冷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快结束时,林达明在助手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一身黑色的礼服并不合适他,腹部的扣子有些紧。
“我很遗憾,”他轻快的说着,“希望浅浅不会伤心。”
尹泽上前一步几乎又要打在他的脸上,却被关博然拉着了。
林达明显然还记得上次被打的痛,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可见尹泽没有上前来,却又笑道:“小子,就凭你,还嫩了点儿。”
关博然的眸子黑得深沉,“请你离开这里,马上!”
林达明脸上有些讪讪,却哼了一声,说:“关博然,不要明珠暗投,嗯?戴东南死了,他女儿帮不了你,靠我才会有更大的发展。以你的能力,我会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除了让浅浅幸福,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请你马上离开!”关博然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识抬举。”林达明狠狠地说,这才带着一行人离开。
在他身后,一身黑衣的林殊看着关博然。
“还不快走!”林达明大声说,“死丫头,女大不中留,人家不要你了!”
林殊的脸色十分难看,却仍跟着父亲离开了。
“我不会放过他!”尹泽恨恨的说。
关博然看着林达明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是的,他也不会放过林达明,但不是现在。扳倒林达明,他需要时间。
戴浅浅还在沉睡,有时候关博然真害怕她再也不会醒过来。
陈姨搬到医院里照顾她,经常偷偷流泪。
“浅浅......浅浅.......你还记得阿姨吧?”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深夜,关博然在医院的走廊尽头一支接着一支的吸着烟。他以前从来不吸烟,可是现在如果没有它,他不知道怎么度过这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