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巧克力好难吃。”王道明喝道,接着大笑了起来。
晚上九点。有人按岳家的门铃,岳喜懒洋洋地打开门,门外没有人,一个兰色的小纸盒放在门外。上面只有六个字:“送给岳喜,聂云。”
岳喜打开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火星沙漏。她关上门,慢慢走回客厅。电视荧幕上是《野生世界》的一组镜头:朱红的河岸上,一群鹭鸟正在高飞。这火星沙漏应该是情人节的礼物吧。
聂云走在星空下,带着奇特的微笑。“完了,完了。”他说,“打工挣的钱去了一大半。”
新年快乐*煎饺and电子情书
一切准备就绪。
岳喜面带微笑咬着木塞跳了下去,下面是一汪碧水,血液全部涌向头部。
一瞬间,岳喜想:我是一只鸟。
此刻,赵天正在聂云的寝室里抱着破吉他猛唱猛吼:“我是一直小啊小小鸟……”
聂云忍耐地听着赵天制造出来的噪音,他一脸平静地背英语单词。
“不要太用功,今天过年呢。”赵天笑嘻嘻地揉乱聂云的头发。聂云放下英语书笑吟吟地看赵天:“你是不是太闲,要我帮你活动活动?”
赵天放下吉他:“去篮球场。”
“去篮球场。”聂云抓起篮球。大概两个小时后,两个人趴在篮球场边的椅子上猛喘着气。
“喂,今晚到我家过年。魏佑生和他妈妈也会来。”赵天搂着聂云,“有大量美食供应。”
“不了,我今年,今晚要到我朋友家过年。”聂云拒绝了赵天的好意。其实,他也不会去红茶男家过年,今晚他想一个人静静地过除夕,有太多事需要他好好想一想。一个人过年挺有趣的。岳喜一定会这么说。聂云想到这儿就笑了起来。
赵天委屈得“哽咽”:“不能和我一起过年你就那么开心吗?”
我是一只鸟,我是阿帕奇直升飞机。岳喜张开双臂。享受跳楼的刺激又可以重回人间的游戏就是岳喜正在玩的“蹦极”。
蹦极又叫高空极限跳,也是四大极限运动之一。这就是岳喜庆祝过年的方式。上次她看《人狼传说》中的男女主角从自由女神像上跳下去玩蹦极来庆祝婚礼,当时觉得这种结婚方式极有创意,她就决定若干年后自己结婚一定要从艾菲尔铁塔上跳下去玩蹦极游戏。基于金钱和时间的考虑,岳喜决定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大年三十玩蹦极来庆祝自己又长大了一岁。
橡胶绳开始收缩,岳喜向上升。她的瞳孔放大,头发被风弄得像一面猎猎作响的小旗。挥舞着手脚,岳喜吐掉塞在口中的防止牙齿咬断舌头的木塞,“哟嗬——”她大叫出声,同时想象自己是人猿泰山。
岳双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玩着电脑。第五次信息革命已经来临,数字化世界是越来越有趣。唔,下次的《夜谈》就画网络杀人案件吧。岳双开始开动脑筋构思。这时,爸爸鬼鬼祟祟地溜进房间里,他手里是一瓶上好的干红葡萄酒。“岳双,帮爸爸把东西藏好。爸爸要给你老妈一个惊喜。”爸爸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各式各样的东西:两只高脚杯,一枝含苞的红玫瑰,一个烛台,三根蜡烛,一对情侣表。
岳双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再看看老爸,老爸什么时候学会变戏法了?今天不仅是除夕更是老爸老妈结婚十七周年纪念日。
岳双干笑几声,看样子,今年的年夜饭又该她和妹妹做了,新年钟声敲响时,她和妹妹该做的事包括洗碗和关上卧室的门睡觉以及假装不在家。
有时想想,岳喜和自己是生活在不正常的家庭中。从小时候开始,父母就教她们自己的事自己负责:小学时,自己还为此感动不已,别的小朋友被父母管得死死的,这不准,那也不准,而自己和妹妹是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到初中时,自己才醒悟过来,父母这是推卸责任。不过,仔细思考一番,似乎又觉得自己比别的小孩幸福。
岳喜快步走进卧室。“岳双,小心眼睛。”她指着阳光灿烂的外面,“出去逛逛,有益于身心健康。”
岳双扎好一头长发:“岳喜,今年的除夕夜饭要靠我们两个人来完成。”
“不用。刚才我已劝说老爸带妈到高级西餐厅去过一个浪漫的烛光之夜。他们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岳喜躺倒在躺椅上,“我们包饺子怎么样?”
岳双拿出抽签筒:“我们抽签决定谁收拾。”这是惯用方法,大家都心服口服。
从床上一跃而起后,岳喜弹指回答:“没问题。”
太阳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黑夜降临。
岳喜和岳双不断地接电话不断地回电话,许多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在电话里聊了个热火朝天。姐妹俩租了〈埃及王子〉,〈花木兰〉还有大量的discover录像带。“发现”频道的“世界探险特辑”最吸引岳喜,对于春节联欢晚会,这姐妹俩是不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