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安静的听着,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即使那名少女不爱他,他也依然觉得值得?”
“值得,因为爱她,所以少年想弥补她所失去的,但是她在后宫的处境堪忧,已经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了,少年痛苦无比,终于为她做了一件事,也是唯一能做的。”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视线又回到那片花丛中,“后来她当上了皇妃,一位令万民都赞颂的好皇妃。”
说到这,故事也就结束了,伊斯的心却未能平静,他感觉到了,这个故事是故意说给他听得,猛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者,心下慌乱不已,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他一直都深埋在心底,未曾表现过,他不可能察觉得到。
“有什么想法吗?”路斯比又恢复到之前的爽朗,胃口大开地咬了一口面包,仿佛刚才的哀伤与激动都没发生过。
伊斯脸色微变,口气不稳的说道,“为什么要说给我听。”
他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因为你和少年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不!!阿尔并不爱皇帝。”他猛然起身吼道,大手重重拍着桌面,以致震落了些许食物,他吼得嘶声力竭,猛喘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心神冷静下来,才惊觉自己已吐露了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不一样的,即使阿尔不爱我,我也绝对不会伤害她。”
“我指得不是这个,我说得相同是你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这份爱注定是痛苦的,而人是会变得,特别是有能力的人,而眼前的他拥有了凡人没有的能力,这也是他担心的,对于阿尔缇妮斯,他是万分的宠爱,任何一个有危险的人,他都不能轻易放过,他老了,有些事情已力不从心,除了皇帝,她还需要一个能够保护她的人。
伊斯抖动着双手,闭眼问道,“你怎么发现的?”连塔卡和卡布斯都未曾发现,更何况他,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那名少年果然是宰相大人。”他叙述时的哀伤和激动,都透露了故事中的少年就是他本尊。
他点头,轻捋白须,“我指的同一类还有另外的意思。”他故事中的少女便是萨鲁的皇祖母塞琳娜皇妃,也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还有?”他们还有什么地方相同吗?
“布努雅一族,并不是只剩下你一个!”
伊斯一震,脑中一片混乱,“难道您——”猛然回想起故事结尾的情节,少年为了她做了一件事,一件唯一能做的事,而且可以力挽狂澜令她登上皇妃的宝座,视线惊惧万分的向着他下身移动。
“我是个宦官。”。
探究的视线就此停住,他瞠目的呆坐在那,混沌的思绪上尚能接受这突来的讯息。
“很惊讶是吗?”路斯比脸上平静无波,找不到任何羞涩之意,淡漠无比。努比雅一族的男人即使为宦官,除了不能人道之外,男性该有的特征依然保有,据说这是神的恩赐,但对男人来说,这份恩赐或许称之为讽刺更为确切些,不过正因为他与普通男人一样还可以长出胡子,所以甚少人知道他是名宦官。
“为了她吗?”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他竟可以抛弃男人的自尊。
“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即使爱人已逝,那份爱也未被时间磨灭。
伊斯压下心间澎湃汹涌的情绪,原来如此,他终于清楚要他来此的目的了。
“你想要我解开封印。”布努雅一族天生就有一种神力,这种力量却不是每一代都能用上的,首要条件就是要遇上能令自己效忠追随一生的人,阿尔缇妮斯的确适合,本来他就打算在起义之后,解开封印助她登上米特女王的宝座,但他爱上了她,身为一个男人面对自己所爱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做那件事。
“陛下已经找得了米特皇室的印信。”
“什么!?”伊斯惊讶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陛下为了保护露娜,打算让她成为米特的女王,但由于她不是米特的皇室,难免会有人不服,所以还需要一个条件。”至于条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很显然,这么做对皇帝没有任何好处。
“因为皇帝爱她!”爱得神经都错乱了。
“阿尔不爱他!”他嗤之以鼻的冷哼,对皇帝有千万个不满,但不可否认,皇帝的做法令他震撼,让她做女王陛下,是要给她最高贵的身份吗。
“这也就是你犹豫的地方,对吗?”路比斯的紫眸精光闪烁,一语道破他的想法。
伊斯默然了,因为他说得没错,只要她不爱,就还有希望。
“露娜会是赫梯的皇妃,这是命中注定的。”他说得极其肯定,仿佛那是迟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