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她不爱他,又为什么会那么柔顺,任由他欲取欲求,又为什么那么温柔叫他的名字?
对了,她甚至牺牲了刚出生的孩子,只是为了保护他。
萨鲁像是找到了证明她爱他的证据,而喜色一片。
心头的声音却说,哦……你真的这么以为吗?
什么意思?
那声音只是笑,又冷又讥讽,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萨鲁无法承受这种笑声,脸色更为扭曲,像是被染上的毒气一样的青黑。
女人不爱你,还能给你她的身体,这就证明,你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温柔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有什么好奇怪的。
萨鲁在心底大叫,不,你胡说。
胡说?你认为我的胡说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萨鲁不想再听了,逼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声因不说话了,可是在笑,笑得好凄凉,又很悲哀,更是有着恨。
萨鲁还想追问,可是耳畔却听见了阿尔缇妮斯的声音。
“萨鲁,醒一醒,不要吓我,萨鲁……”
她似乎再哭,烫热眼泪低落在他颊上,他轻颤着。
她在为我哭……
眼泪不过是女人软化男人的武器-
那声音又开始反驳了。
“你不要再说了!!”萨鲁大吼。
可怜的男人,你是个可怜的男人……
“我不是,我不是……”他捂着耳朵,拼命驱离这声声的讽刺。
她不爱你,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萨鲁觉得自己快疯了,挣扎着象要从黑暗中爬出来。
阿尔缇妮斯一遍又一遍哭喊着他的名字,听着她的喊声,寻着她的温暖,萨鲁努力地想要张开眼睛。
“露娜……露娜……”他喊着她的名字,希望能听到她的回应。
“我在,我在你身边……”阿尔缇妮斯吻着他的额头,鼻尖,脸颊,泪水也跟着落在吻过的地方。
萨鲁感受到这股烫热,不想让她再落泪了,她的眼睛,不能哭,否则会有伤害。
他想着这些,把这些当作苏醒的意志力,终于爬出了黑暗,缓缓张开眼睛。
望着阿尔缇妮斯地泪容,她轻颤的双肩上,还留着放肆纵情时,烙下的无数瘀痕,以及雪白颈上的齿印,还有那被蹂躏得几乎要见血的红唇。
“露娜……”
他醒了!
这让阿尔缇妮斯喜极而泣,哭得更厉害。
“别哭,你的眼睛……”
“萨鲁,萨鲁……”她抱紧他,只想紧紧地抱着他,感受他温暖,听他喊她的名字。
萨鲁很想回应,可是他好累。
“我好困!”
阿尔缇妮斯擦干泪急忙说道,“那你睡吧,我陪着你。”
“嗯!别离开我。”他埋首在她的大腿上,“我不准……”
她重重地点头,“不离开,我不会离开你的。”
萨鲁枕着她的腿,心头却没有因为她的承诺而安心,紧紧抓着她的手。
沉入梦乡时,他想到的是--女人不爱你,还能给你她的身体,这就证明,你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
他皱眉,不想再去介意这句话,可是却甩不掉。
他像着了魔似的,对这句话反反复复地思考着。
最后,他问自己,露娜想要什么?他身上有什么是她想要得到的?即使不爱他,也可以让她留在他身边的东西……
带着这个疑问,过了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有颗叫猜忌的种子,开始发芽……
在他听不见的内心角落里,隐藏在他内心的那个声音,又笑了。
笑得好阴冷……
*
自萨鲁的诅咒再次爆发,又过了三日。
这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与阿尔缇妮斯内心的沉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自那日过后,她发觉,萨鲁总是拿一种极为深究的眼神看着她,象是在探索着什么,让她越来越觉得不安。
明明已经恢复了正常,但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在每晚欢爱的时候,也不曾停止过。
就像他正在找答案。
她觉得有一种她想象不到的东西正在阻碍着他们。
暗日到底让他怎么了?
想来想去,她都想不出所以然来,依旧坚信着,真爱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的。
她叹了一口气,从寝殿的窗口离开。
这时,丽莎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妃,您的信。”她将一个粘土版递了过来。
“是希腊来的信吗?”
丽莎点头,“是,刚刚送达文书库。”
听见这个,阿尔缇妮斯一扫之前的郁卒,心情立即变好,赶忙敲开粘土版上的封壳。
这封是米诺斯的来信,自她回赫梯后,两人就用书信联络,但却是以亚希彼斯的名义,毕竟希腊王是女人,她知道,可其他人不知道,而且一国帝王与他国皇妃没事就通信,礼数上不合,只好用亚希彼斯作幌子,因为他是医生,通信是为了详细了解她眼睛情况,避免她复发,这个借口很合理,无论是谁都不会去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