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头?兔子的脑袋?恶心,我不要吃。你们中国人的食谱太奇怪了,什么都吃。”一脸嫌恶地推开。
“尝一口、就尝一口。”陆思渺不厌其烦劝道,觉得自己在哄孩子。
五分钟后,“美味、太美味了!再给我来十个!”某人啃得嘴角沾油两手并用,还不忘招呼她再去买兔头。
陆思渺表示,这幅打脸啪啪的画面很眼熟。
当然,吃东西的时候她也让大家轮流出来品尝了一番,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大家只能尝尝味道,一致表示很棒。
于是她还单独去打包了十来个,准备拿回家让大家尽情地啃。
回去的路上,陈哥夸奖思渺讲的非常专业,一点看不出是个外行,行程也安排的井井有条。
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陆思渺自然很高兴,陈哥又问她多大了,她说了之后对方惊讶表示看上去比年龄要成熟稳重多了,一个劲地夸她漂亮又能干。
陆思渺笑了笑,谢过对方的夸奖。
闭目养神的西蒙忽然插话,冷笑了下,“这有什么好夸的,超脱年龄的成熟往往意味着经历的磨难更多,谁不想永远无忧无虑做个被别人宠爱的小公主。”
一句话堵的陈哥哑口无言,翻了个白眼,“是是,大少爷你说的是这个道理。”
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排,少女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望着一闪而过的风景,唇角带着恬淡的微笑。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女孩遭受的苦难,应该远比西蒙粗略一说要多的多。
他意识到,刚才那样的夸奖,无异于是伤口上撒盐。
气氛一下沉寂下来,陈哥轻咳,“对了,思渺你猜西蒙什么年龄?我什么年龄?”
陆思渺打量了下对方,外国人显老,要把人说的年轻一点,迟疑道,“我看西蒙先生也就
30岁吧。陈哥你的话,大概25?”
光看外表和气质,陈哥就像是普通白领。
小樱,“你其实想说西蒙35、6吧。”
陆思渺:“知我者,小樱也。”
阿泽:“说的没错。”
killer:“眼瞎三人组。”
陆思渺:“killer你果然看上西蒙先生了。快醒醒,你和他是没有可能的!”
“……”
现实里她话音刚落,西蒙神色不善,陈哥喷笑,“他其实才25!看不出来吧。我才是30多了。”
陆思渺嘴角抽了抽,“如此稳重老成、咳成熟,真的看不出来。”
心中感慨:原来西蒙先生这么年轻。
她侧目望去,男人闭着眼,轮廓隐匿在昏暗之中,偶尔汽车迎面投来的远光照亮车内又一闪即逝,那刀削斧凿的面容如古希腊大理石雕像般俊美的惊心动魄。
“超脱年龄的成熟往往意味着经历的磨难更多”他这样说。
她忽然好奇,这样的西蒙先生一定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吧。
一行人度过了十分愉悦的七天,很快到了最后一天。陆思渺提出请他们吃火锅,三人吃过火锅,陈哥有事走了,他们两个饭后在河边散步。
站在桥上两人倚着围栏眺望流淌的河水,有人在放河灯,一盏盏载着烛火的仿佛莲花的纸船漂浮在河面上,盈盈河灯将沉寂的江水照得幽光发亮,随着潺潺水流漂向看不见的远方。
西蒙一指桥下,“那是什么。”
陆思渺轻声解释,“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是民间鹊桥会节日,又叫祈巧节、女儿节,也是中国的情人节。人们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鹊桥,便在人间的河流放灯,好让牛郎认路快步与织女早日相会。”
西蒙评价,“你们中国人也有着不输意大利人的浪漫多情。”
陆思渺移开视线,静静注视着桥下流动的星河,“其实还有另一种不那么浪漫、但很有意思的说法。”
“嗯?”喉间溢出一丝低沉磁性的回应,仿佛怕惊扰两人离别前最后的宁静。
“在佛教道教里有种说法,天太黑游魂会找不到回家的路,若有亲人愿意为它点一盏河灯,有
灯光的指引,游魂便可脱离苦海,抵达往生之低。”
旁边的男人沉默了,过了很久陆思渺正要催他回去了,忽然道,“我喜欢第二种。陪我放一盏河灯吧。”
陆思渺侧目,相处时间虽不长,她已经把对方当做了朋友。她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她知道对方有很多秘密,深藏不露的身手,至少会三门语言、还有言语里透着的对她的熟悉。
有时她甚至会恍惚以为,西蒙和killer是一个人。
但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多问,带着人到了河边,买了两盏河灯,把其中一盏递给他。
西蒙也没有问她那一盏灯是为谁点的。两人点燃烛灯,蹲在河边将它们放入水中,仿佛盛开的莲花一样的河灯打着璇儿,汇入到碧海星河里,再也分辨不清是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