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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熊猫城主(80)

喜喜听得愧疚难受,整整六十年呀,一个甲子,天下能过两个甲子的人又有几个,开口道:“申屠前辈也震惊于这件事,所以让我来找彭前辈,想化解这半世恩怨。”

彭秀没有答话,沉默许久,才道:“我和申屠定彼此躲避六十载,哪怕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可是你毕竟是妙手空空的曾孙女,为何他还要赠你常人都难得的令牌,让你可以号召风楼的人?”

喜喜说道:“申屠前辈说,他不怪我。只是我想,他之所以给我令牌,只是想让我在江湖中顺利找到前辈您,将这件事说清楚吧。这事解决之后,晚辈也会将令牌还给申屠前辈。”

墨白闻之,微微挑眉,这令牌别人重金难买,她竟然如此大方不愿再留。他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令牌还能去钱庄换钱,否则以她勤俭持家的性子,哭着喊着也不会还吧。

许是彭秀受的打击过重,她良久无话,喜喜也不敢惊扰,等她慢慢恢复。

“这六十年来,我率领雨楼人多次和他作对,我们两人之间的误解和恩怨,当真能解吗?”

喜喜道:“能的,只要前辈有这个意愿,就可以。如果申屠前辈无心和解,那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彭秀目光涣散,沉思良久,再开口,嗓音已喑哑:“那可否……让他来这里,与我一谈?”

喜喜迟疑:“只是谈谈而已吗?”难道只是冰释前嫌,其他的不考虑了?她又道,“前辈要怨我也好,有些话晚辈还是想说,您现在已经没有雨楼事务牵绊,或许和申屠前辈还有可能……”

彭秀摇头:“小姑娘,你非江湖中人,不懂这些,老身也不多言。若真想知道为何只是冰释前嫌而无其他可能,你就问问墨城主吧,他自会为你解释清楚。”

喜喜在申屠定那里已经听过一次,只是她仍想着,现在彭秀已经“放下”一切,如果申屠前辈愿意,那就此一起隐居在这山庄里,也未尝不可的。

彭秀见她不答话,说道:“男女情爱这种东西,和一些事相比,是要放在后面的。”

“哪些事?”

“以后你会懂的。”

喜喜执拗道:“我可以把墨白的命放在我的前面,他也能把命放在我的前面,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如此直白,墨白已然习惯,这就是喜喜,率性自然。

彭秀眼角不由又露讥诮之色:“一年如此,三年五年又如何?这句话,等你六十年后,再去我的坟头说吧。”

年纪摆在那儿,以后的事她说了也没说服力:“那劳烦前辈等几天,申屠前辈从风楼赶来,也要好几天的时日。”

彭秀淡淡地说道:“随便。你们要是嫌麻烦,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房子很多,只是起居饮食,得你们自己解决。”

“嗯。墨白会把我养得好好的,前辈不要操心。”

墨白抚着兔爷的手一顿,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避暑山庄空房的确很多,喜喜走了一圈,挑了个阁楼,在这儿可以把万峰谷的大半景致收入眼底。

墨白去写信让护卫送去风楼,回来后没看见喜喜,连兔爷也不在房里。房间空荡荡的,兔笼也空荡荡的。等了一会儿,就见喜喜回来了。

兔爷在前面跑着,喜喜也在后面蹦跳着回来,神情愉悦。她手里拎着的竹篮里装的全都是土豆、番薯,泥去得很干净,但没有水渍,一看就是避暑山庄的存粮,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彭秀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告诉她。

喜喜察觉到楼上的注视,抬头看去,见了那冷峻城主,立即展颜,朝他挥手。

她跑上楼,墨白已经站在门口,将篮子接过:“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喜喜取下打满了水的水壶递给他:“兔爷带的路,兔爷的鼻子可是天下一绝,我都差点给它取名叫‘狗爷’了。快喝吧,都渴成这样还不自己去找水,懒熊。”

墨白接了来:“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喜喜伸指往他唇上一刮:“都干了,一眼就看了出来,快喝,可甜了。”

墨白喝了两口,果然很甜。他才刚坐下,兔爷就跳了上来,又从他膝头上借力跳上桌子,去翻篮子里的东西。可翻来翻去却没有它最喜欢的胡萝卜,怒而转身,踹了篮子一脚,随即趴在桌上生闷气。

喜喜拿了个番薯放在它面前,兔爷嗅了嗅,抬腿踹飞。

“……兔爷你怎么跟你爹一样挑食了。”喜喜捡起番薯,转而对墨白道,“都是你的错,老给它那么好的胡萝卜,现在杂粮都不吃了。”

墨白耸耸肩,她还讲不讲道理了。他看着这些素食,略有嫌弃,问道:“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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