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明月就见他去了饼铺。
“喂,姑娘。”秦放弯身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就见她正盯着自家姐夫发怔,顿时笑开了,“你喜欢我姐夫啊?”
明月立即收回目光,“没有。”
“噢。”秦放说道,“也对,像我姐夫那种不解风情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明月怎么听这话都不对,狐疑看他,“他真是你姐夫?”
“货真价实。”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还没成亲?”
“是没成亲呀。”
明月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恍惚了片刻。远处正有杂耍班子开锣,锣鼓一敲,就见秦放像只花蝴蝶跑开了。她抓着手里的披风,末了才想明白——定是苏云开定亲了,所以没成亲却有小舅子。
苏云开买了饼回来给她,不见秦放踪影,问道,“他呢?”
“去看杂耍了。”
“不等了,走吧。”
“不怕弄丢他吗?”
“他知道我们去衙门,看完了自己会跟过来。就算去晚了,我们住一个客栈,他也会找掌柜问我是住在哪个房。而且我想……他去了肯定会很唠叨,到时候秦大人会将我们一起叉出去。”
明月笑了笑,但笑颜没苏云开意料中的明艳,他顿了顿问道,“是不是秦放惹你了?”
“没呀。”明月眨眨眼,“你怎么不称呼他为小舅子?”
苏云开摇摇头,“我们苏秦两家是世交,当年我娘怀了我,正好秦婶婶,也就是秦放的娘也大了肚子。长辈聊在一块,就顺手给我们指了婚。谁想指婚不久才知道,秦婶婶只是肚子胀气,并非有孕,这件事也就一笑了之了。可秦放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事,或许是年幼好玩,就追着我喊姐夫,喊了十几年,也习惯了。”
明月这才恍然大悟,顿时也笑开了,“这件事也真是稀奇。”
“为了这称呼,我已经不知道跟多少人解释过这由来了。”苏云开想他都不在开封了,竟然还能碰见秦放,也是头疼,“快吃吧,凉了就不香了。”
“嗯。”明月咬了一口,的确是有些凉了,但还是挺香的。
原来苏云开真的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真好。
想着,她又满足地咬了一口,“其实我最喜欢吃的是包子。”
突然蹦来一句话,苏云开应了应,没有放在心上。
明月执拗道,“豆馅的。”
苏云开唯有认真答道,“记住了。”
明月再次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大口饼。
☆、第7章 古董铺子(七)
第七章古董铺子(七)
衙门外已是人山人海,南乐县少有大案发生,加之柳佩珍本就常是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如今她死了,又接连抓了三个嫌犯,案件扑朔迷离,便有许多人来瞧看。
衙役在门口摆上了拒马枪阻拦往前拥挤的人,没有进二门的,只有在外面站着,试图听到点什么事儿。
明月赶到衙门时已经把饼吃完了,进了二门站在公堂外,刚露脸就被秦大人召到前头来。在那能将葛送瞧得一清二楚,也没人挤,位置颇好。
葛送被押上来时连声喊冤,已带哭腔,声音尖细,这冤枉二字听着就尖锐了。秦大人敲敲醒木,才将人镇住。葛送哆嗦着收声,末了极快地吐出二字“冤枉”,这才不做声。
“堂下何人?”
“草民南乐县葛家村人氏,葛送。”
“你昨夜寅时人在何处?”
“草民昨晚天一黑就打烊了,约了三五好友一起喝酒吃菜,醉至凌晨才醒,我那些朋友可以作证。”
秦大人只想他是独居那也没证人,没想到昨晚有约好友,心下一沉,只怕这人又非凶手。案件审问的人越多,那就越有可能让凶手溜走,还有可能说他不擅办案,传到上头人耳朵里,政绩又要添了脏。
他心底有些后悔,当初就该定吴筹的罪,一了百了,何苦受这折腾。
葛送所指的朋友都在城内,衙役很快就将人带来了。
秦大人扫了一眼那跪着的五人,问道,“你们昨夜和葛送一起喝酒了?”
几人面面相觑,眼神示意一个人,那人才代为答话,“回大人,昨晚我们是和葛送一块喝酒了。”
“仔细说来。”
“昨天元宵,我去葛送铺子里打酒,他说今晚不回去,不如约在一块喝酒吃菜,让我去找人。我就去找了阿五他们三个人,在戌时到了酒仙铺子。葛送就打烊关门,一直吃酒闲侃到午夜,都喝醉了。我们就在他那打地铺睡。”
葛送这会安了心,有人证在,秦大人还能定自己的罪么?
秦大人一听,也觉葛送的嫌疑没了,正要结词,就听苏云开开口,“你们在酒仙铺子里打地铺睡的时候,葛送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