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歌摇头:“几年前魔教遭难,他的师父抛下全教的人,卷了钱财跑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娘,顿时理解为什么宋毅这么讨厌我了。我喝了一口茶,气氛莫名的就沉寂了,良久,我才问道:“猞猁是你?”
水行歌顿了顿:“是。”
“还有呢?”
“血鸽,蛇。”
说到蛇,我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想想当时真危险,跟个吸食了一夜迷情香的人在一起,难怪当时我换衣服的时候它要逃。只要对方是个女人,作为正常的……雄性?咳咳,也会有反应了吧。
想到这,我忙轻咳:“所以你是每到初一十五的前一天,身体就会开始虚化无力吗?”
水行歌点点头,面色淡然,浅应的鼻音却在提示着我,他不太愿意说这件事。我本也不打算细问,可顿了一会,他又道:“六年前,四长老突然叛教,武功并不算上乘的他,却轻易杀了我父亲,又斩杀了许多教中高手。后来三长老从中原回来,查明他与魔签下契约,献上魂魄得了魔性,武功大增。”
我咽了咽,如果是别人跟我说这件事,我一定会觉得这人在说故事,可水行歌化身是我亲眼所见,无法怀疑。
“我让追随我的教众假意服从,趁他设宴,向他敬酒,将他灌醉。教众半夜放我入教,我潜入他的卧室,将他斩杀,谁想他入了魔道,身死心未死,打斗中我不慎被他抓伤,魔性渗入体内,自此每到初一十五,我便会化身所触碰到的第一件东西。”
我怔松道:“也就是说,你如果那日在子时碰到的是桌椅花草,也会变成那样?”
水行歌无比肃色的点了点头,我蓦地想到变成一朵花的水行歌,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在他杀人的目光下还是止不住笑,最后笑趴了……
教主大人,我不是故意踩场的不要把我丢出去。
“你不怕?”
我摇头,笑的脸颊都酸了,揉着脸道:“不怕,因为你不会害我,也不会害人。”
水行歌默了许久,才说道:“我养血鸽,不是为了送信,只是血鸽召之则来,而且动作迅猛,如果是化作它的模样,大部分情况下可以安然过一天。”
血鸽确实是个好的选择,而且又是水行歌养的,即使教众发现他不在卧室内,见了血鸽也不会质疑。
“所以你找万神医,就是为了解魔毒?”
“嗯。”
我挠挠头:“这种事的话,其实得找那些道士或者术士吧?”
水行歌说道:“当初我中了魔毒,就快毒发而死,有个奇人路过救活了我,可是体内余毒尚存。那个人,就是我一直说的恩人。”
我恍然,原来水行歌欠的是这份恩情。
“他因为有事,不能亲自去找他要找的那个姑娘,因此拜托我。又告诉我,那姑娘可解百毒,找到了她,不但是帮了他的忙,也是帮了自己。只是找了这么多年,还是毫无线索。”
我下意识往自己手腕看了看,正有些失落为什么我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姑娘,却见手腕多了一截红线,只是尾指的半截长,也非水行歌之前所说的整圈红色胎记。我抹了抹,在哪染的,难道是刚才抹胭脂的时候滑了一指?擦了下没擦掉,只好作罢,沐浴的时候再用热水好好洗洗。
“今晚我就去澡堂帮你找。”我拍拍心口,末了又问他,“要是找到了那个姑娘,恩人还不回来怎么办?”
水行歌想了想:“那就由我一直照料她。”
照料……一直……我第一次希望恩人姑娘是个老婆婆……
晚上拿着换洗的衣裳到了澡堂,一进里面已经是白雾弥漫,热气扑来,九月的微凉立刻散了。
我从人群中走过,细看她们的手腕,找了半个堂子,也不见有红圈印记。正打算继续穿梭,就被一个人拽住,回头一看,是个胖大婶,她怒目圆瞪:“小姑娘,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把自己裹的这么紧,又贼头贼脑的看我们,有什么目的?”
堂子里的人炸锅了,纷纷离我三丈远,一脸看色狼的表情。
“听闻近日有貌美男子装扮成女子混进澡堂偷窥,这个该不会就是那色狼吧。”
“长的还挺水嫩,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我瞅了一眼那个惊恐万分的“黄花大闺女”,日落黄花就看到了,大闺女完全没看到啊大婶!你不要趁机装嫩,一眼看去你起码生了四个娃啊!
“打她!轰她出去!”
见她们提水桶扔毛巾,我忙轻身闪了出去,锁上木门,匆忙拿了衣裳穿好,胡乱扣上扣子,从院子里跃步而上屋顶,跑了好几座屋顶,累的气喘。
“要是让师父知道堂堂五毒教的弟子竟然做这种事,一定把我往死里打。”我正摇头叹气,便听见一声轻笑,回头看去,街道上的朦胧灯火照来,看的分外清楚,我没好气道,“我可是在替你找人,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