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蒋品一将他的潜台词听得清清楚楚,沉默地在沙发坐了一会,说:“是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可如果你上的这条船永远到不了桥头呢?”
傅煜书微微颦眉,眼睛眯了一下,蒋品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昨晚我喝醉了,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傅煜书立刻看向她道:“没有。”他强调着,“你很安分,什么也没做。”
蒋品一站起来,隔着茶几和他对望,直白地道:“如果我很安分,那早上起来为什么我的衣服不在身上。”
傅煜书面色如常道:“昨晚我出去了一下,怕你一个人在房间理冷,所以打开了空调,回来就看见你……”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蒋品一打断他的话,“我相信你。”她看着他,眼神非常认真。
傅煜书有点怔忡,手不知何处放,他这个年纪,竟然会被个小姑娘的话堵得手足无措,这真是让他感觉很惭愧。
将双手抄进裤子口袋,傅煜书问她:“蒋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蒋品一愣了一下,随即道:“二十五岁。”
“我已经三十二岁了。”傅煜书抬起一只手比了个数字七,“我大你七岁,如果我有孩子,已经满地跑着叫你姐姐了。”
蒋品一皱起眉,看着他抿唇不语。他这么说的意思很明确,是担心她对他产生什么暧昧的想法。而事实上,既然已经发展到了需要他开口来委婉拒绝她的地步,那事情已经很棘手了。
微微一笑,蒋品一面貌清冷且略显幽怨地说:“我不明白傅先生说这个的意思。”她故作不懂,别开头道,“好了,昨晚的事我跟你道歉,让你为难了,我可以自己离开,你忙你的吧。”她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婚书,道,“这个我先放在你这里,你可以慢慢研究,我虽然不知道爷爷奶奶当年为什么一起自杀,但也许你可以从槐园那棵树出发,毕竟它才是在这里生存最久的。”
傅煜书睨着她,她现在心情肯定很不好,否则不会面部做什么表情眼底都是深沉一片。
“我听母亲讲,爷爷当年是那棵树的看守,守着树健康成长,也守着树不让人靠近。”蒋品一淡淡地说完,背起包转身要走,傅煜书却在这时拦住了她。
“等等,我有点东西想给你看。”他上前几步,声音沉澈。
蒋品一回头睨着他:“怎么,你不担心那个七岁的孩子满地绕着我喊姐姐了?”
傅煜书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他并不存在,我只是打个比方。”
蒋品一嗤笑一声,问:“看什么?”
傅煜书道:“东西都在家里,你之前回去过,那里安全了?”
蒋品一回忆起自己在他家门口鬼鬼祟祟好像做贼一样检查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道:“应该安全了,我看你家里锁都好好的没被动过,应该是没人。”
傅煜书微微颔首,并没说什么,蒋品一却怕他误会地解释道:“可能是他们昨晚没等到你,今天又有别的事要做,所以先离开了,我昨晚没有骗你。”
傅煜书抬眸看她:“我没有怀疑你,你放心。”
蒋品一“呵呵”了一声,心道你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我自己想的才是最可信的。
傅煜书也不介意她是否相信,看了看手表道:“我上去换个衣服,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这就回去。”
蒋品一点点头,干脆坐到沙发上等他,约莫过了五分钟,他便提着公文包穿好大衣下来了。
他穿着件黑色及膝的风衣,白皙的脸庞与白色衬衫的领口几乎同色,可见他的肌肤多么细腻。
他行色匆匆,掩在风衣袖口下的衬衣袖口没有来得及扣袖扣,蒋品一想提醒他,他却领先一步说:“走吧。”语毕,快步出了门。
蒋品一恹恹地跟上去,见他忙里忙外地清理黑色的奔驰轿车,好一会儿才招呼她上去,她一上去,就闻见一股似有若无的酒味,脸立刻红了。
“麻烦蒋小姐先跟我去一趟宠物医院,小熊之前被人弄伤了,我又忙,所以就把它寄存在那里了。”他一边调转方向盘一边道,“那间医院离槐园很近,就开在槐园外面,我们顺路。”
蒋品一闻言立刻道:“是出了槐园西边那间?”
傅煜书道:“是,有什么问题?”
蒋品一有点愁眉苦脸,可还是摇头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