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陆映真只觉她和洛亦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李霖雪说完便离开了,只说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完全没有再提这些事,陆映真也不好深问,只得先回去休息了。
她如今已有孕五个月,胎象虽然稳固,却还是要小心为上,毕竟这皇宫里不能跟陆家比,能够相信的人太少了。
傍晚时分,书风雅回了太子殿,侍从已将襄王来过的事全都告诉了他,他的脸色不太好,坐了一会便离开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有陆映真知道,他回来之后,脸色非常难看,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陆映真给他倒了杯茶,他却没喝,只是抱住了她的腰,将头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眉头紧皱,疲惫无比的样子。
“是不是襄王府有什么事?”陆映真小心翼翼地猜测,没想到却似乎猜对了,书风雅抬起了头,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
“襄王府真有事?”
书风雅点了点头:“我料到襄王此番回去定要大怒,襄王妃恐怕会受牵连,便连夜潜入襄王府一探,谁知……”
“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当初襄王妃虽然没有留下书风
雅,但也是身不由己,书风雅回来之后,襄王妃一直自责内疚,想要弥补,多次为了他忤逆襄王,这下恐怕要成撒气桶了,陆映真几乎可以想见她的日子会有多不好过。
书风雅叹了口气,极其不忍开口,只是道:“我会救她,会救你们所有人。”
陆映真看着他,心疼得很,但又觉得向他这样的男人不需要她安慰,所以只是抱着他,和他一起沉默,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书风雅说话向来说到做到,他很快就实现了他的话,襄王被书风雅以叛国通敌的大罪打入大牢,手上证据如山,皇上嘉赏他大义灭亲,满朝文武也都对他的作为十分赞赏,唯有牢中受尽折磨的襄王,一直都死咬着他的名字不放,似乎他们不是父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彼此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当书风雅看到这样的襄王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如果说那是快慰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自己的生父,生父受到那样的折磨,如果还会感觉到快慰,那就不是人了。但若说是内疚,却也没有。时至今日,两人父子之情早已恩断义绝,有的只是怅然罢了。
书风雅将身边的侍卫都留在了大牢外面,孤身一人与昏迷的襄王处在一室,他一直盯着襄王,直到襄王慢慢苏醒,见到他之后破口大骂,他才换了个姿势,躲开了对面飞来的口水。
“你还有脸来见我!”襄王的气息很微弱,说这些话也没了气势,但那到骨子里的恨,听了还是让人觉得心寒。
书风雅的态度很平和,他淡淡地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我来谢谢你帮我做决定。”
“我帮你做决定?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我还有那个本事帮你做决定么?”襄王略微自嘲地斜睨着他,“你从小到大的决定,看似是我做的,但其实还不都是你一步步设下的陷阱!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相信什么父子之情!”
襄王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忘恩负义,直到他所作所为让书风雅无法忍受之前,书风雅都是真心为他做事的,他能有今天,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书风雅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是道:“那日你到宫中找我,回府之后对王妃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是你替我做了决定,决定……除掉你。”语毕,书风雅转身离开。
襄王看着书风雅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等他回过神来时已是晚上,那之后不久,就传来了襄王咬舌自尽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书风雅正站在皇帝的寝宫里。
皇帝躺在c黄上,轻纱的明黄色帐子挡住了他的面容,但从他的手来看,这应该是个很年轻很有精神的人,而他
的声音也很动听悦耳,他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书风雅道:“离开京城,回江南。”
轻慢的声音从纱帐中传来:“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隐姓埋名一辈子?”
“是。”
“不觉得可惜么?你是个人才,朕可以重用你,封你为……”
“我不需要。”书风雅颔首一笑,“若皇上没有其他事,糙民就先告退了,余下的人皇上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只请皇上允许糙民将襄王妃一起带走。”
纱帐中的人沉默了一会,道:“你真的不打算继续为朕做事?”
“那不是糙民想要的,也不是糙民爱的人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