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柳扶苏的过往,知道萧湘的身份,知道水风轻的目的,甚至知道西蒙女帝纵容水风轻至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
“我的长姐……也就是楚白,她其实……没死。”楚衍低下了头,自觉地离开东方醉的怀抱,两手搓着自己的衣角,不敢看东方醉的表情,自顾自的接着道,“当初楚国受降,王爷押运他们回京的时候皇姐逃了出去……她去了西蒙,做了西蒙驸马……萧湘,是她的人。”
说到这,楚衍抬起了头,紧张的说,“不过王爷你放心,大姐她没有参与这件事儿,这事儿是女帝亲自受益萧湘做的,和大姐没关系的……而且,大姐一定会帮你的!”
东方醉的表情很奇妙,不过似乎跟楚衍所说的事没多大关系,她甚至还有点喜色,“哦,我当然相信衍儿了,衍儿你不要太过忧虑了,女人打猎男人垒窝,打天下本来就是女人的事,就得女人担着,不能给男人添麻烦,何况,我必定是会拿下西蒙的,我都立了一个月的牌坊了,我可不想晚节不保。”
楚衍还是犹豫,欲言又止的,东方醉叹了口气,又搂住了他,她估计她再不做点啥楚衍能抖出更多“秘密”来,于是东方醉道:“衍儿,你觉得,如果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大皇姐能逃出去吗?”
楚衍在东方醉怀里一激灵,身子僵硬无比。
东方醉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亮了,男人你好好在家里扫屋,你女人我去给你扫天下去了,来,给本王说点好听的,就当临别赠言吧,我这一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抽得出时间给你写信。”
而且她是极其的不愿动笔的,不过这一句她掐了没说。
楚衍抿着唇,看着东方醉,不发一言。东方醉抚额,“先说喜欢本王会死么?”似乎是叹了口气,东方醉又道,“好了,真的不能再墨迹了,我走了,记得听我的话好好养着,我可不想回来抱着你还是这么咯得慌……”
楚衍对这句打趣只是哼了一声,他不疾不徐的抬步走向桌边,那里放着一个茶盅。打开盖子,不见有烟冒出,于是楚衍垂着头望着茶盅说道,“本来是给你炖的参茶,不过时候长了,凉了,王爷还要喝吗?”
东方醉不明所以,脱口道:“放坏了东西给顾留芳顾留芳都不会喝的。”意思就是连顾留芳都不喝的东西你让我喝?
楚衍忽略东方醉对顾留芳苦大仇深的嘴脸,很有深意的端起茶盅,就着地上的痰盂开始倒,他望着滚滚淌下的参茶,仿佛无限感慨的说:“知道就好,过期了的东西,坏了的东西,再捡起来,就没意思了。”
东方醉这下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她看着楚衍一笑,桃花眼眯了起来:“嗯,那是自然,哪天本王着人给王君打一牌儿,上边就刻上永不过期。”
楚衍将空茶盅放到桌上,也不反驳,只是似笑非笑的走向东方醉,东方醉牵住楚衍的手,两人深深对望,“放心,本王不是吃回头糙的人。”
楚衍眉峰一挑,吖的,老子不是回头糙?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面上却波澜不惊一片深情,“我知道……世事往往是不随人愿的,想回头也已经来不及,即使肯沦为劣马,也不一定有回头糙等着的。”
两人双手交握对望,脸上的神情都是诚恳非常,心中却都在暗骂,我会信你才有鬼了。
东方醉楚衍看的气血值猛降,神色飘忽的望着别处。
楚衍道:“我也知道,女人就是一盆水,倒入男人的米堆里,若干年后,清水变成了醇香的酒,而米却变成了一堆废弃的烂米,倒也不是没有用处,还是可以拿来喂猪的……”
东方醉坚定而霸气的看向楚衍,“你说错了,本王是水,可以变酒,但你却不是烂米,你是酒樽,离开了你,本王就是一滩脏水,连喂猪都不能了。”
楚衍被她逗乐了,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是不懂王爷的想法,我只是不想刚刚感知到一点幸福你就离我而去,我不想任性妄为之后没有人替我收拾残局,这么大的天下,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
东方醉心尖颤了颤,接着就听到楚衍似乎自语的话:”所以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包括上天,我爱你爱得那么多,你的命连着我的命,以后也不打算少爱一些,所以你绝对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接我,我一把年纪了,你若……你叫我怎么去承受那么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