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这是为何?”
何翩翩同样不解地看向莲岂。
莲岂淡淡道:“我要杀人。”
……
何翩翩浑身一抖,果然,七叔还是在意暮君柔一开始那句话的,想来也对,不计前嫌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七叔的风格……何翩翩脚下移动,闪身出了房间,这种时候她还是躲开点为妙。
“夫人这是……”东衡讶异地看着何翩翩离开的方向。
莲岂安闲地一瞥满头冷汗的暮君柔,为东衡释疑:“很明显,她去了没有我们,特别是没有我的地方。”
东衡眉目一凝,悟了。
*
其实这世上有很多胆大包天的人,他们常喜欢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例如行刺莲岂。
何翩翩提刀上战场,时不时转头望望靠在马车里闲适喝茶的莲岂,心里很不是滋味。
东南西北都各自加入了战斗,连她都没闲着,可敌人的攻势依旧很凶猛,在这种状况下莲岂都还可以那般安然地喝茶,真是让她自愧不如。
终于,在何翩翩第三次分神观察莲岂的时候,被一拨人堵在了中央,她不由骇道:“七叔救命啊,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啊!”
莲岂又倒了杯茶,从容不迫道:“前无去路就换一条路。”
何翩翩勉强躲过迎面而来的袭击,气得不轻:“七叔,你来真的啊?”
“大丈夫言出必行。”
……
真有性格。
何翩翩恨得牙痒痒,面对袭击也不再招招留情,这种打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手下留情她干脆直接披个袈裟去西天念经得了。
莲岂远远望着何翩翩总算用了全力去打,周围的刺客都被她一刀抹脖,不由露出了微笑。
还笑??????何翩翩狠狠瞪了莲岂一眼,对着刺客一声吼:“你们太过分了,居然来抢我们要饭的钱!”
莲岂指尖一顿,莫名地看向何翩翩,后者表情不多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莲岂桃花眼一眯,笑意加深了几分。
东衡正和刺客打成一团,听见这句话立马就不干了,大声道:“胡说!你又侮rǔ督主!他们不是来抢钱的!他们是来行刺的!”
何翩翩边接下刺客袭来的招式边对东衡挑了挑眉,你奈我何?
怒不可遏大概可以形容东衡现在的心情,他一咬牙,将心里的气闷全发泄到了刺客身上,不一会便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
何翩翩看着地下躺着的尸体有些恍惚,她虽然学了十年武功,但却是第一次杀人,这不免让她心里有点不踏实。
莲岂缓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尸体上的刀痕,薄唇抿得没有一丝儿fèng:“这些人作奸犯科死有余辜。”
的确,方才那种状况下如果她不杀他们,他们就一定会杀了她。何翩翩垂下眼皮。
“你这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何翩翩依旧不语。
“怎么,责怪我没出手?”莲岂起身,垂头与她平视。
何翩翩别开头不看他,她哪敢责怪他?
“这儿没别人,你想说什么便说,我不喜欢意外的惊喜。”莲岂摆正她的小脑袋,风吹起他腰间系着的“莲”字镂空玉佩,碧色流苏上编制着精美的结。
何翩翩一眼瞥见,便指着它道:“你把这个给我吧。”我便不生你的气。
后半句话她没说口,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说出来他会不会耻笑她不自量力。
莲岂倒是出奇的好说话,顿都不顿便扯下来递到她手边。
何翩翩惊讶地抬起头,她原以为这东西对他很重要,他一定不会松口的,却不想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她。
莲岂看出了她的想法,温雅道:“此物的确很贵重,但既然翩翩想要,我便给你又何妨?”
东衡在一边看得泪流满面,督主,那东西何止贵重啊,简直价值连城啊!!!!东厂所有番队见那玉佩如见督主本人,有了那块玉佩,想要把东厂搓圆捏扁都可以啊嗷嗷!!!
当然,这些亮点何翩翩是想不到的,她只是愣着没有去接,似乎在衡量收了这东西要付出的代价她付不付得起。
莲岂停了一会见她没有反应,便亲自塞到了她手中,转移话题道:“改日为你寻个绳子系到脖子上,女孩子带男子的玉佩总不是很合眼的。”
何翩翩低头凝视着手里的玉佩,感觉着指尖温润细腻的触感,仿佛摸得是莲岂的手一样,余光瞥见莲岂白色的缎面靴子渐渐离开了身边,她悄悄松了口气,心里莫名悸动,说不出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