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解毒啊。”莲岂温润一笑,璀璨光华照亮了一切黑暗,但不包括何翩翩心里的阴霾。
她伏在莲岂的阴影下,看着一阵风刮回来的东衡,有点发傻:“可是七叔,我不喜欢吃醋……”真的不喜欢。
“七叔现在要进宫,你喝完了这壶醋,毒自然就解了。”接过东衡手里的一壶醋,莲岂笑吟吟地递给何翩翩。
何翩翩麻木地接了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莲岂转身就走,忽然觉得好凄凉。
“夫人还是快喝吧,督主从不开玩笑。”
莲岂虽然走了,但还有东衡这双眼睛在监督她,何翩翩觉得更凄凉了。
“好。”犹豫半晌,将壶嘴送到嘴边,何翩翩吸了口气,开始喝。
这么一大壶醋,放在平时就算一年也用不完,如今……苍天无眼啊。
待她真的把一壶醋喝完,东衡将壶接了过来,调侃道:“夫人现在身子一定很重,属下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语毕,转身就要走。
何翩翩捧着胀大的肚子,打着嗝极其缓慢地说:“等一等……等一等……”
东衡的棺材脸上嘴角猛抽,分明是忍笑忍得快内伤了:“夫人何事?”
何翩翩步履蹒跚地往外走,扶着墙壁痛苦道:“茅、茅房在哪里,我……我要上茅房……”
这一顿折腾,就一直耗到了晚上,等何翩翩捂着肚子从茅房出来的时候,除了难受之外,就颇有一些感慨。
这高官重臣的府邸就是不一样啊,连茅房都干净精致,真是有钱使在刀刃上。
“夫人!”
一声高呼打断了何翩翩的思索,她痛苦地抬头望去,看着说话那人哽咽道:“东衡,你还想怎么样?”
东衡见她这样也有点心虚,咳了两声规矩道:“属下岂敢逾矩。是这样的夫人,督主刚刚从宫中回来,见夫人不在房里,所以吩咐属下来看看。”
“这样啊。”何翩翩点点头,“七叔终于舍得回来了?”
“是。”
“他要见我?”
“是。”
“不去。”
“嗯?”东衡一愣,似乎不相信有人敢违抗莲岂的命令。
“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醉翁之意,不去!”何翩翩哀吟了一声,单手扶着腰抬脚离开。
“夫人,这么晚了不回房,不怕见到鬼吗?”软的不行来硬的,女孩子好像都怕这些东西。
谁知此话一出,何翩翩立刻转头悲愤道:“鬼?这种时候我情愿见到鬼也不要见到七叔!”
“夫人……”
“不许动!”一柄大刀横在东衡脖子上,把东衡吓了一跳,“有什么遗嘱快点说,别说我没人情味啊!”
东衡完全被唬住了,呆呆地看着何翩翩。
何翩翩正得意间,却脊背一冷,明显感觉一股杀气慢慢将她包围。
“翩翩啊。”
完了……何翩翩手一颤,刀便朝地上掉去。
一抹白影掠过,莲岂轻松地接住了她的刀,像玩筷子一样随意转了转,温和地说:“这东西挺好玩的,翩翩可肯借给七叔玩玩?”
玩?何翩翩猛地摇头:“七叔,这个东西不好玩,你等我弄别的给你玩啊。”边说边去抢刀,莲岂似乎也不打算为难她,顺手一送将刀还给了她。
何翩翩刚松了口气,便听见莲岂淡淡地说:“好,你去吧,弄好了回房等我陪你一起玩。”
“七叔……”
“还不快去?”
“是。”
何翩翩最后望了一眼莲岂,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他脸色红润得有些诡异,不由心生关切道:“七叔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没什么事吧?”
莲岂闻言一怔,头偏向东衡的方向,叹了口气道:“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又要猜啊?何翩翩浑身一抖,忙道:“那七叔就不要说了,我走了。”
莲岂回身望着他提着刀步履蹒跚的背影,忽然道:“我没事。”
何翩翩身子僵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回去吧,不要想太多。”
有了这句话,何翩翩才敢再次上路。
……不对,不是上路,是走路。
“督主,为什么不告诉夫人?”东衡见何翩翩走远了,才敢小声询问。
莲岂显然不愿意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她会懂。”
“看来督主对夫人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