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做什么,既然蕾蕾知道了这件事,那么自然有人会来跟他解释。
不一会儿,张峰便来了。
聂明宇亲自给他开了门,随后慢慢走到窗户边,侧倚着墙随意地望着窗外,眉头紧蹙森然道:“肖云柱的事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怎么现在还没办好?”
张峰忙道:“聂总,您别急,别急!放心!这回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张峰想要让肖云柱为龙腾的杀人案顶罪,这件事聂明宇是知道的,并且最终也同意了他的计策,只是他手脚有些太慢了:“我等你的万无一失。”聂明宇嘴角冷冷一晒。
“可就是……”张峰欲言又止。
聂明宇微微挑眉。
张峰察言观色,麻利道:“刑警队那边压力越来越大,还有那个贺清明,总是捣乱,我说是不是让老爷子说说,让他那边施加点压力?”
“黄盛在那边盯着呢。”聂明宇手里捏着手机,抵着下巴,“现在还没来电话,那就说明还没有动作,不过期望值不要太高啊。”
“我的意思是,反正这个事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他应该明白,万一出事的话,倒霉的是咱们啊。”张峰意味深长道。
聂明宇轻瞥他一眼,嘴角不屑地上扬:“不一定,老爷子在前面顶着呢,有这么多人在前面顶着呢,一旦出事,最难看的是那些当官儿的,懂吗?”
张峰闻言,愣了一会,恍然大悟地颔首。
“所以,跟他们早点摊牌,叫他们心里做准备,也好替咱们想办法。”聂明宇接着道。
“那老爷子能按照您的想法去做吗?”张峰担忧地问。
聂明宇冷笑:“那就要看黄盛了。”
说曹cao,曹cao就到。聂明宇的话音方落,手机便响了,打电话的人正是聂大海。
聂明宇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张峰,接了电话:“喂,啊,爸。”
“是我。”聂大海的语气沉着又怅然,“你啊,我和你妈都商量了,过两天是我的生日,我们准备拉下脸来请刘振汉来家里吃顿饭,好不好?”
聂大海给了台阶,聂明宇岂有不下之理?若是不回应,可就辜负了黄盛的一番心意了。
“谢谢你,爸爸。”聂明宇言辞听起来诚恳又真挚,“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
聂大海在电话这边受用地接过季忆递来的温水,舒展眉峰:“算啦,你毕竟是我的儿子嘛,你看到时候是你去请呢,还是我们去请呢?”
“刘振汉啊。”聂明宇眨眨眼,直起身走向办公桌,“还是您请吧,生日我肯定过去。”
“好。”聂大海喝了口水,把杯子递给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季忆,“那就这样了。”
聂明宇应声,正要挂电话,聂大海忽然喊住了他,他于是又将手机送到耳边:“怎么?还有什么事?”
聂大海用眼神示意准备离开的季忆过来,季忆白着一张脸为难地站在门口,在聂大海皱起眉时,终究是不得不走了过去。
“你和季医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聂大海问道。
聂明宇拿着手机,一声不吭。
“明宇啊,你年纪不小了。”聂大海劝道,“有些事,就不要绕太多弯子啦,该做什么的时候,就要做什么。”他把手机递给季忆,“你和明宇说吧。”
“我?”季忆恐慌地摆手,“我没什么要和他说的。”
“不说也可以。”聂大海眼珠转了转,似有所虑,将手机拿回去,“既然她不愿意,那以后再说吧,你去准备准备吧。”
聂明宇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捏在手里,抬手指向门口。
张峰很有眼色地沉默离开,帮他将门关好。
聂明宇抬脚绕着屋里的小型花坛转了一圈,最后走到青花瓷鱼缸前,将手机一把摔了进去。
无声无息,水花四溅。
没人能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没人可以撕裂他的铠甲,除了那群不会说话的鱼。
这厢季忆其实也很不好过,聂大海虽然同意她不接电话,但却执意让她去帮他邀请刘振汉参加他过两天的生日会。
这些事本来打个电话就可以了,而且就算聂大海不说,以聂家和刘家的关系,刘振汉也是必定会去的。
聂明宇和刘振汉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一起受罚,一起战斗,为了刘振汉,聂明宇失去了做男人的尊严,为了刘振汉,聂明宇宁愿低下高贵的头去求父亲。
他知道刘振汉出身贫寒,生活自给自足都困难,于是便给刘振汉提供经济来源,他知道刘振汉要考大学,就全力支持他,还帮他买复习资料。当他听说刘振汉接到省警官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时,他比刘振汉自己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