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正在季忆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时候,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她闻言迅速站了起来,后退好几步毕恭毕敬地向对方弯腰鞠躬:“我没事!”
她期待着自己如此不落俗套的变相道歉可以得到对方的谅解,但对方就好像没看出来她的意思一样走到了她面前,她低着头都可以看到他离她很近的皮鞋了。
“你不用太在意刚才的事。”他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着,“你要下山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用了不用了。”让你送那还了得?她还不得羞愧死?“我自己走下去就可以了!”
聂明宇忽然抬手把她的身子掰直了,迫使她面对他,似笑非笑地勾着唇,感兴趣地说:“你很赶时间?”
“……赶时间?不!完全不赶!”所以可以慢慢走、非常非常慢地步行……她转身,快步往山下走,完全不像她所说的那样“不赶时间”,她走得非常快,快到了一个境界,而她之前跑出来时路线又选的有点偏,就是为了避免聂明宇追上来,可他到底还是来了,如今她快步走在这段崎岖的山路上,不可避免地崴了一下脚,真是自作自受。
聂明宇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见她崴了脚,便迅速走到她身边,朝她露出了牲畜无害的笑容:“看来只能我送你了。”他绅士地扶住了疼得几乎站不住的她,她再一次与他亲密接触,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
聂明宇不动声色地扶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她的额头时不时蹭过他光洁的下巴,眼睛不停地眨巴,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他脸上飘,他虽然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但全都尽收眼底。
说实在的,这些年除了在工作方面偶尔有那么点乐趣之外,很少碰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了。自从他的妹妹蕾蕾出了事去了美国之后,他很少接触女性,一是没必要,二是内心深处抗拒。
以他目前的现状,女人和感情都是很奢侈的东西,所以他当初很顺从地就接受父母的安排与现在的妻子结婚,结婚之后又一直忍受妻子的出轨和欺骗。
因为他觉得错其实并不完全在她,更大的源头是他。
“对了。”走着走着,季忆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能治好你咳嗽的事吗?”
聂明宇打开车门,扶着她让她坐到副驾驶上,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我找到办法了。”季忆从衬衫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他,“这里面有副药,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就拿回去试试。”
聂明宇面色不变,从容不迫地接过盒子,点头称是。他关上副驾驶的门,一边走一边将盒子放到了外套口袋里,打开主驾驶的门后,坐上来发动车子。
“送我到山脚下就可以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季忆仍对和聂明宇独处有些心有余悸。
聂明宇瞥了她一眼,忽然朝她倾下。身,她顿时大惊失色,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直到他帮她系好安全带坐回了身子。
……看来,今次她是真的栽在这个男人手上了,她扑街定了。
路上,季忆没有再主动开口,路过山脚的时候想喊他停车,但见他一脸面无表情,愣是憋住没说出来。但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这好像不是回她家的方向呢?
“咱们这是要去哪?”她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
聂明宇目睹了她一路的悲喜交加,沉沉地说:“时间有点来不及,我得先到俱乐部去一趟。”
“俱乐部?”
“和老同学组建的一个音乐会。”他解释道。
“哦。”她讷讷地点头。
“你不介意吧?”聂明宇看向她,“我已经和他们约好了今天去练曲子,等练完了再送你去医院。”
季忆怎么敢介意?
“我不介意。”她垂头丧气地说,“你不用着急,慢慢练,也不用送我去医院,到时候直接送我回家就可以了,我自己能行。”
聂明宇没再吭声,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他才不知何意地来了句:“你这么成熟,想必一个人过得很辛苦。”
诶?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好像从里到外都被看穿了?她一向是一枚合格的海底针啊,奇怪。
季忆尴尬地没有说话,心里莫名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温暖和酸涩,聂明宇也体贴地没再说话,下了车帮她打开车门,扶着她往俱乐部里面走。
他们刚一露面,便有人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