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乘坐的依然是安平航空的航班,因为悦途在跟安平合作,机票可以打折,公费出行自然都会紧着安平的航班来定。
AP591次航班,机型也同样是波音,行政部那边见她上次坐还很顺利,这次就没多想,继续定了这个机型,因为合适的时间,只有这班飞机是直飞。江嘉年未曾多想,坐什么飞机,总归都会不适,那么哪一架的问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她现在只期望这次飞美国可千万不要再是上次的机组进行服务。
只是,当她登上飞机,见到站在机舱门口的乘务人员时,心情还是微妙了一下。
都是熟面孔。
她没有多言,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等到其他舱位的乘客也全部登机、乘务长广播过后,机长广播响起的声音,果然非常熟悉。
是夏经灼的声音。
他的英文还是那么标准迷人,念起机长广播熟练而悦耳,别人听到会觉得赏心悦目,她听见却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几天前那个晚上,他在她耳边而富有磁性的低吟。
江嘉年抬手按了按额角,总觉得脊背冒凉风,其实她对夏机长真的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她如此不巧地又一次坐上了他所驾驶的飞机,不晓得人家会不会觉得自己缠上他了。
这样想着,飞机逐渐开始起飞,病又犯了起来,江嘉年不由屏住呼吸,脸色变得不甚好看。
坐在她身边的女乘客发觉她的异常,迟疑许久还是说:“小姐,你没事吧?”
江嘉年转头看去,抱歉地笑了笑说:“我没事,不好意思,影响到您了吗?”
女乘客摇摇头,简单回了一个笑容,但可以看得出来她肯定还是被影响到了,毕竟马上要开始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中途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谁都不希望挨着一个随时可能犯病的人。
是的,十几个小时的飞行。
这对江嘉年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驾驶舱里,看着手边的乘客名单,夏经灼微微挑眉,神神秘秘地勾起了嘴角。
副机师邢舟瞧见,笑着问他:“经灼哥,你笑什么呢?”
夏经灼抬眸睨了睨他,因为双方都戴着黑色墨镜,所以不太好分辨出彼此的眼神,但从自己身上开始开始发毛的感觉来体会,邢舟敢肯定,飞机长先生现在的眼神一定不怎么友善。
“我笑了吗?”他这样问道。
邢舟如实道:“笑了啊,趁着还没起飞,要不要我帮您拍个照?”
夏经灼扫了一眼邢舟的手机,无视对方的玩笑,转过脸看着窗户外面的画面,他们即将起飞,未来十几个小时,在这架飞机上,那个女人和他的距离微乎其微。
“好嘛,不用我给你拍,那你帮我拍一张吧。”
邢舟跃跃欲试地把手机塞给夏经灼,夏经灼把手机扔给他,淡淡问他:“拍照?也可以。飞行数据输了吗?”
邢舟一愣,带着墨镜的脸傻呆呆的,反应过来马上开始在FMS(飞行管理计算机)上输入今日的飞行主要数据,夏经灼看着他,语调幽深,不疾不徐道:“这是在旅客登机之前就该完成的事,你现在才做,现在只是我看见了,呆会林机长知道,你猜猜下了飞机会怎样?”
飞长途航班,航空公司一般都会配备两套机组,其中包含四名飞行员,所以今天飞机上不仅仅夏经灼和邢舟两个飞行员,还有别人,那便是夏经灼空中的林栋林机长和他所负责带飞的副机师陈锋。
说起这俩人,跟邢舟可真是冤家。
首先是陈锋,这位副机师和邢舟前后脚进公司,两人在飞行天赋上有一些差距,邢舟不如陈锋,学习上也不如陈锋努力,而陈锋则一直视飞行事业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邢舟以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取得和自己相差无几的成绩,就让陈锋很不满了。
其次,带飞陈锋的林机长,跟夏经灼在公司里是平起平坐。但林机长是老机长,年近五旬,已经从事这个行业数十年,从未有人可以动摇他在公司的地位,夏经灼是第一个。
在公司里,人人都晓得这两套机组不对付,可偏偏他们却总是一起执飞,于是这每一次飞行,都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夏经灼这时候提到林机长,邢舟也知道自己的马虎会导致什么后果,顿时头也不敢抬道:“经灼哥,我这不是……昨天玩的太晚,有点兴奋过度,你饶我这一次,千万别告诉林机长?你知道他很不近人情。”
说到这他摘掉墨镜朝夏经灼露出哀求的眼神,可惜夏经灼根本不去看,他早就发现了他的错误,却没有提醒,等到现在才说,就是想让邢舟吃点亏,这样他下次才能真的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