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的神色无比的沉重。
泛黄的书页上,简单的图案边,仅仅写了六个字。
断掌纹,帝王也。
深山偶遇世外人
深山偶遇世外人 冬去春来,不知不觉中,萧宁在重州度过了笑笑的第一个冬天。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绿衣盎然,百花齐放。
南宫白对萧宁的宠爱依旧,萧宁也依然留在重州。
那一日的断掌纹,萧宁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她如此对自己说:“命数由自己定,什么断掌纹什么帝王相,若是自己不愿,天又能奈我怎么样?”
此般一想,萧宁便不再在意了。
世间女子总是如此,但凡与情之一字扯上边,她们最常做的便是自欺欺人。
实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是不是自欺欺人,恐怕也只有萧宁自己一人知晓。
萧宁总是想着南宫白对她的好,总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持续下去,殊不知,幸福总是短暂的。
惊蛰之后,萧宁每到夜晚,总会难以入睡,也不知是因为气候的原因,还是因为内心的偶然迸出的不安。
南宫白知道后,便找大夫开了个安神的药方,顺带去重州郊外的寺庙为萧宁求了安神符,如此一来,萧宁的状况才得以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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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月华如水。
萧宁睡得极浅,当房外传来一道脚步声时,她已然惊醒,撑臂而起,她揉了揉双眼,望向房外。
只见一道黑影缓慢走过。
萧宁定睛一看,认出了是秦伯的身影。
她打了个哈欠,搂了搂锦被,再次睡下。而这时,房外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急促。
萧宁抬眼望去,还是秦伯的身影。
她蹙了蹙眉。
这次,她拿来一件斗篷披在了身上,随后起身向门外走去。刚推开门,黑影却瞬间往东边去了。
萧宁不傻,自是知道秦伯想要引她走。考虑了一番,萧宁定了定神,迈开了步伐,快步跟了前去。
片刻后,秦伯消失了。萧宁也停下了脚步,她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在秋水阁后的一座假山的洞里。
她抿唇,刚想出声时,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她咬紧了下唇。
那道声音竟是南宫白的。
“不行。”
“王爷,高将军和其他大人们都迫切希望王爷能早日取代昏庸的弘治帝。如今,南国奸臣当道,若是弘治帝如此下去,南国百年基业将会毁于一旦。”
萧宁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道低沉喑哑的嗓音,应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
“如今时机未到。”
“王爷,如今我们的兵力和弘治帝相等,若是放手一搏,不见得会输。”
“不。若是短兵相见,败了为寇,胜了失民心。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道东风”
一阵沉默。
萧宁亦是沉默。
“王爷,尚书大人还说,江山美人当以江山为重。如今在盛京,已经传遍了王爷您终日沉迷美色,为了博美人一笑,不吝重金。”
听到这里,萧宁的眼睫倏然一颤。她知道如若她是为自己着想,现在就应离开这座假山。可是她的脚却仿佛被钉子死死地定住了一样,动也动弹不得。
地下的声音依旧响起。
“那又如何?”
萧宁心中一暖。
“王爷,若是他日兵戎相见,笑笑姑娘将会是王爷您的弱点。当权者,不应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
“本王不会让这个把柄落到皇兄手里。再者,本王沉迷美色,也不过是让皇兄放下戒备,让他以为如今本王无心朝廷,一心只落在美色之上。”
“王爷之意是您之所以这么宠爱笑笑姑娘,完全是为了让弘治帝放下戒备?”
“是。自古皇帝多疑心,如若本王的名声没有污点,皇兄定会对我有更多的猜忌。”
……
萧宁心如死灰,似有千针万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头。
夜风轻拂,吹起了萧宁的乌发,顺着没有系紧的斗篷吹了进来,萧宁只觉由里到外,由外到里,彻彻底底的凉了个透。
这风……似乎比腊月寒冬的风还要冰冷还要刺骨。
她抬脚,迈着极其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她缓过神来时,竟已走到了平王府门外。而秦伯竟立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笑笑姑娘,你的包袱,里面有足够的盘缠足以让你回到北国。”
萧宁猛地抬头,眼神凌厉。
“是你故意引我去的。”
秦伯道:“可你明知我故意,还要跟着去。”
萧宁一愣,最终凄凉一笑。
是呀。
她明知故意,明知听下去对自己不会有任何的好处,还是傻傻地站在那里,任人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