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白冷眼看着,就在他准备命令“开炮”时,忽见北国军队后方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来,在如此紧张地氛围里,一辆黑篷双辕的马车从容不迫的驶来。
瞬间,全场寂静。
南宫白眯了眯眼,正欲挥手下令时,马车里钻出了一个人,披着雪白的貂裘,神色从容,此人正是萧宁。萧宁对城墙上的南宫白笑了笑,轻松一转,衣袂划空声响起,音落时,她已是落在车篷之上。
她朗声道:“弘安帝,今日朕只观战并不参战,请随意。”这话说得甚是轻松,落在南国士兵耳里,却忒不是滋味。战场之上,何有随意而言?这女娃子皇帝莫不是小觑了他们的红衣大炮?前些日子又是谁被红衣大炮打得落荒而逃?
南宫白听得也眉头紧皱,面上不悦之情不言而喻。蓦然,眼尖的他看到马车帘子微动,下一刻竟是伸出了一双白生生的小手,紧接着是一个小小的人儿也钻了出来。
只见这小人儿穿着青色的衫子,头上却带了个斗笠,垂下来的黑纱遮住样貌。
众人一时分不出是男还是女,同时心中也在讶异着,这长平帝好端端的怎么带个孩童上战场?
唯有南宫白的神色紧绷,面色青到了极点,眼神狠狠地射向萧宁,咬牙切齿地迸出了两个字。
“毒妇。”
古语有云:虎毒不食子。
这毒妇如今为了胜仗竟是连孩子也不顾了!
萧宁微笑着将青儿抱起,她仰着下颚,与城墙上的南宫白对望,再次朗声道:“朕说过了,这次只观战不参战,还请弘安帝随意。”
南宫白浓眉倒竖,眼中是怒气腾腾,“你……”
这下,倒是教南国众多将领和士兵疑惑不解了,如今大好时机,怎么自家陛下却按兵不动了?理该是速速下令,将北国打个措手不及。
实则,南宫白亦是想下令,只是望着萧宁手臂上的那青衫孩童,他就会想起那日所看到的长得和他小时极像的脸。方进那日所说的定然不假,笑笑定是带着他的孩儿离去,而如今这唤作青儿的孩童无疑是他的骨肉。他断断是不愿伤及他的骨肉。一旦想到他的孩子很可能会死在炮火之下,他就心生恐惧和不忍。
南宫白眼射利箭,狠狠地瞪向萧宁。
“战争归战争,你竟是如斯狠毒,波及到孩子身上。”
萧宁淡淡一笑,面上云淡风轻,“弘安帝,此言差矣。朕方才已是说过只观战不参战,既然仅是观战,又怎会涉及到孩子身上呢?除非弘安帝势要让朕也加入战中。”
南宫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沉沉下坠。如今,他进退两难。他即不愿伤了他的孩儿,也不愿置红衣大炮于无用之地。
就在此时,一道异声突起,城墙之上的所站的众人纷纷神色一变,南宫白面色更是变了又变。
他慌忙扭头。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身影破空而出,手执长剑立于城墙之上,竟是无人看出这道白色身影究竟是何时出来的,亦无人知晓这如鬼魅般的人影又是何时用剑直指弘安帝胸膛,只需稍微一动,一代帝王便可以就此消失。
风大起,白色衣袂飘扬。
底下有人认了出来,面色无不惊慌地颤道:“是北国的军师,苏莫离。”
苏莫离神色不动,只是稳稳地执着长剑,他的声音平淡而响亮,“弘安帝,你所剩的两尊红衣大炮已是毁于我手中,你要降还是要输?”
形势变得如此快,快得让人无法思考。
众人皆是静默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南宫白方才听到异响,心中已知不妙。如今听苏莫离如此光明正大地说出,心更是直直地下沉。他盯着身前的男人。
“朕不会输。”
苏莫离闻言,只道:“多年来的仇恨,今日也该了结了。”
长剑烁烁发寒,南宫白眼睛微眯,“你到底是谁?”
苏莫离淡淡一笑,“一个替妻子圆梦的人。”
前尘往事不堪提
前尘往事不堪提
苏莫离曾说胜利之法有三计,上计为弘安帝主动投降,中计为生擒弘安帝逼迫南国投降,下计乃是与南国一兵一卒的较量。萧宁一直认为此番南北之争,定然只能实行下计,却未曾预料到今日弘安帝竟会被苏莫离所生擒。
苏莫离的武功深不可测,战场上无人可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动手的,也不知他和弘安帝究竟讲了什么话,在所有人回过神来时,弘安帝已被苏莫离硬生生地砍了一条右臂。
萧宁瞬间回神,她捂住了青儿的双眼,朗声道:“攻城——”
南国已是处于败军之际,皇帝被敌国所擒,红衣大炮被敌国所毁,此番飞林一役,胜败明显可见了。